下班的高峰时刻,环线内堵得一塌糊涂。
等红灯的时候,周衍用余光瞥了眼?副驾驶上坐立不安的余笙。
如果说上次在警局的见面是意外,那这次便?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他的家人。余笙知道,周衍心中爷爷的地位远超过父亲。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为什么在警局看周宗国有点眼?熟感,以前在电视上见过。
上一次被陈婉清带去“见家长”多?多?少少给她留下了阴影。
一想到这个?,余笙转过去问周衍:“万一你爷爷不喜欢我怎么办?”
“不可能。”周衍直接否定了她的话,“而且,笙笙,你现在才开?始紧张不觉得有点晚了吗?”
“我…”余笙生出一份恼,如果周衍现在不是在开?车,她指定要踹他一脚。
见她垂头丧气地埋下头,周衍说:“我爷爷只?有三?个?孙子,懂了么?”
俗话说“隔辈亲”。没能抱上孙女,应该是周宗国一生中为数不多?的遗憾之?一。
带给周宗国的礼物也是周衍帮忙买的。
在余笙有限的买礼物经验里?,来回?只?有那几个?华而不实的牌子,不适合送长辈,她思来想去也没琢磨出个?名?堂,最后还是拜托他。
周宗国在门口等候二人已久。
周衍牵着余笙,手指在她掌心里?刮一下:“叫爷爷。”
“爷爷好。”余笙硬着头皮叫人,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周宗国从她手里?接精致典雅的礼品袋,瞥了眼?孙子,没拆穿他,而是对余笙笑笑:“你比阿衍有心,他来看我从不来带东西。”
他钟爱的这个?茶叶品牌,家里?上上下下,只?有在他身边长大的周衍买得出来。
周宗国看出来小姑娘挺紧张,一直拽着周衍的手。但比上次见面鲜活,在警局那次跟丢了魂似的。
饭桌上,周宗国跟关心小辈一样,问了余笙些问题。
以前在哪儿上学。学的
什么。在上京呆得习惯吗,没提半句她家里?的事和上次警局的见面。
余笙一一回?答过去。在牛津上的高中,又去伦敦学小提琴。上京除了风比伦敦大,其他都好。
周宗国点头:“牛津是个?好地方,地方小底蕴深。以前阿衍的奶奶在牛津大学留过学,学的历史。”
余笙偷偷瞄旁边的人,周衍从没跟她提过这回?事。
周宗国又问周衍:“后面什么打算?”
周衍:“先去伦敦呆着,余笙还要上学,我去管欧洲那儿的活。剩下的,等她毕业再说。”
“挺好。”
…
余笙吃饭的小动作也被一览无?余,勺子挨着从饭粒上压过去按扁,碗里?的清炒虾仁快捣成虾滑了。
周宗国望着在鱼肉里?摘刺的周衍:“你倒是会惯着人。”
周衍低眉一笑:“那要是我,现在早被罚去站墙根儿。”
余笙听?不懂两?个?人的哑谜,懵懂地扒碗里?的饭菜。
晚饭过后,周宗国把一个?厚厚的红包交给余笙,又吩咐刘叔从楼上拿下来一个?小盒子,递给余笙:“你收着。”
余笙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只?觉得小小的盒子烫手,转过去求救似地看周衍。
“爷爷给你的,就收着。”平时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这会儿胆子比兔子还小。
周宗国正色纠正周衍的话:“红包才是我给的。这个?不是,这个?是阿衍他奶奶给的。”
“指明要留给她孙媳妇儿。”
余笙感觉手里?盒子的温度更?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