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微笑着回道,“孩子能有机会活泼调皮,乃是一件幸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理应多包容,锦昭那边,你这个姐姐要好好劝劝他,逝者已逝,我们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向前,不能一直停留在原地,沉浸在悲伤之中。”
说起自己的那个弟弟一直坚持留在皇陵的事,郭锦秋忍不住叹了口气。
“儿臣劝过,可他不听,何况这是他对父皇的一片心意,儿臣也也不忍多劝。”
从郭锦秋姐弟的表现上看,她与先帝在教导晚辈方面,应该还没那么失败,不管是对先帝而言,还是对柳明月来说,这都是件让人感到很欣慰的事。
郭锦秋能在面对皇位时,带着儿主动退让,让先帝所担心的局面,根本没机会出现。
郭锦昭因先帝驾崩而悲伤不已,他对先帝的这份感情,远比先帝的那些儿女更为真挚与深厚。
他放下自己在西北大营拿命拼出来的功绩和地位,坚持留在皇陵为先帝守孝,先帝的儿女们,则在抱怨先帝给他们留下的封赏太少。
其中安王这个曾被寄予厚望的前太子,甚至还迫不及等的想要谋害她这个母亲。
“既然如此,就由我来当这个恶人,直接下旨让他回西北大营吧,先帝驾崩,皇位又落在我这么个女流之辈手上,周边那些异族小国,肯定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扰边的大好机会。”
扰边的同时,也为试探下如今的大安的深浅,毕竟她这个新帝若不能服众,掌控不了各地驻军,就会给他们留下可趁之机。
听说大安边境可能会再起正式的战争,郭锦秋顿时有些紧张。
“母后,自父皇御驾亲征西北的那场大战过后,咱们大安的各处边境,在近些年,只发生过一些小纷争,没怎么发生大规模的战事,这般承平已久后,会不会让各处边境将士疏于防守?战斗力下降?”
郭锦秋出身将门,打小时候起,就在耳濡目染之下,对军中的一些常见现象和规律有所了解。
柳明月当知道对方的这些担心不无道理,笑着安抚道。
“你当我和你父皇搞的大安军事学院,是闹着玩的?你就放心吧,哪怕各处驻军在近些年都处于一边练兵,一边种地的状态,将士们的战斗力,应该也没怎么下降。”
且不说一年一道,奖励丰厚的各军大比武,一直都有在举行,那些在军事学院中接受过系统教导的将士们,回到自己所在的驻军后,也会学以致用,更注重将士们的日常训练和演练。
毕竟如今已经有了三年举办一届的全军大比武,各军内部决出自家最优秀的将士后,可以进京参加全国性质的大比武。
这是一个可以在皇帝面前展现自家军事水平的大好机会,参加大比武的将士表现优秀,获获得的名次靠前,不仅参赛者本身能获得丰厚的奖励,他们所在的驻军,也能随之大出风头,从而获得相应的资源倾斜。
有了这些’胡萝卜‘在前面吊着,各地驻军的练兵积极性高涨,没有人会疏于训练。
因为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普通人上升渠道,哪怕是再怎么一根筋的人,也会本能的知道,这是一个可以晋身的大好机会。
郭锦秋并不清楚这些,不过她见婆婆说得这么肯定,心里就踏实了。
“这样就好,还是母后有办法,锦昭要是知道边境可能会起战事,肯定不会再坚持留在皇陵。”
毕竟对郭锦昭而言,能去边境打仗,可不只是为了建功立业,重点是为不辜负先帝的教导与厚望。
事实也确实如此,接到柳明月令他准备于近期起程,前往西北边境备战的圣旨后,郭锦昭总算打起精神,离开皇陵,回京进宫向柳明月和他姐姐辞行。
柳明月看着这个已长得身高体壮的少年,心中颇为欣慰。
“我想要说的,还是些老话,去了西北后,无论在任何形势下,你都要好好保重自己,先帝与朕教养你一场,盼着你能发挥所长,长长久久的为大安守护边境安宁,可不愿早早体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想到之前都是帝后二人在他出宫或离京时,谆谆嘱咐他要如何保重自身,这次却只剩下皇后一人,郭锦昭就忍不住双目含泪,哽咽着点头道。
“娘……陛下放心,锦昭一定会牢记先帝和陛下的教诲,不会让你们担心,也不会辜负二位的期望。”
柳明月点头道,“好了,你如今也当上个小将军了,要是让你的手下看到你抹眼泪,你还怎么给人家当老大?”
郭锦昭闻言,满心的伤感瞬间去了大半。
“陛下!臣才没有抹眼泪,只是眼睛有些不适而已。”
柳明月点头道,“好、好、好,是我误会了,到了西北以后,记得要常写信回来,我与你姐姐都惦记着呢。”
说完这些,柳明月又与对方说起她这边做的一些安排,早在先帝驾崩之前,有些安排就已经提上日程了,各军,尤其是边境各军都已悄然进入备战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