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本宫与你父皇多次指出你身上最严重的根本问题,你却始终不曾正视,还觉得委屈,因为你认为本宫与你父皇是你的父母,所以我们说你不忠,这是无端指责,你是儿子,没有做过伤害我们的事,怎么能说是不忠?我们说你不孝,你觉得你在我们面前,绝对尽到了礼数,无可指责。”
被说中心想法的安王理直气壮的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柳明月语气淡漠的回道,“当然不是,你父皇与本宫是君,你听信那些东宫属官的话,不认同你父皇与本宫所施之政,是为不忠,你为人子,在本宫遭受你那些老师们谋划的刺杀之际,你不思为母报仇,还想为他们开脱罪责,是为大不孝!”
有些事情做的时候不觉得,被人当面直白的讲出来来,却能让人感到分外狼狈。
“母后知道的,儿臣会做下那些错事,都是因为受到那些人的挑唆与蛊惑,属情有可愿,而那些害了儿臣的东宫属官,都是由父皇安排到儿臣身边的,母后指出来,儿臣自会改正,再怎么说,母后也不该为此放弃儿臣。”
听到他这话,柳明月险些被气笑。
“前两次将你禁足在东宫期间,以及在本宫临朝后,将你带在身边教导的那段时间,指正得还少吗?是你屡教不改,方导致如今的结局,事已至此,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静下心,珍惜当下,过好余生。”
要不然,消耗完了原主的那点儿情面,再犯到她手上,她可不会客气,毕竟当皇帝,跟当皇后可不是一回事,即将到来的身份转换,将会让她变得更加心硬手狠。
看到柳明月和她弟弟的谈话告一段落,二公主赶紧开口道。
“母后,儿臣知道错了,是儿臣不该将事情想简单了,觉得既然侄儿不愿继承这个皇位,只能让弟弟继承,没想过母后也能继承皇位,您就原谅儿臣这一次吧,儿臣再也不敢这么鲁莽了。”
二公主是真的后悔了,她没想到,离京十年,这京中早已变得物是人非。
看到她这位曾对她百般宠爱的母后,在奉天殿内威严无比,百官臣服的场景,二公主才真正意识到,她母后是真的变了。
在她母后临朝执政后,大权在握,一直不让她一家回京,不是母女赌气,也不是顾虑她父皇的态度那么简单,而是真的对她这个女儿心生失望与不满,放弃了她这个女儿。
柳明月将视线转向这个便宜女儿,心中冷笑,这位是终于有所意识了?
“是母后错了,不该将你们一个个的都宠爱得不知分寸,理所当然的认为,不管你们犯怎样的错,母后都会无条件的继续爱护你们,早在刚认识到这个错误时,我就想着要改,要让你们知道,我不会一直纵着你们,结果你们竟然一直无视本宫,如今再说这些,晚了,都给本宫安分些吧,再敢惹出什么事儿,别怪本宫心狠!”
说完,柳明月直接转身离去,不想再看这两人的反应。
对其他人,柳明月没什么太多顾虑,而这两人,毕竟是原主最心爱的儿女,她肯定要考虑得多些,希望能用这严厉的警告,让他们识趣些,别找死。
刚回勤务殿,就看到郭锦秋母子已经等在那里,看得出来,这对母子的身上都透着如释重负的喜悦。
柳明月本有些烦躁的心情,也因此而好转许多,事实证明,不是她做人失败,是原主的那对儿女自身有问题,才会变成这样。
“免礼,今天这事儿,我也有必要跟你们解释一下,要不是被乐怡气狠了,那封先帝遗旨,我是真没想过要拿出来,毕竟我对咱们廷君有信心。”
徐廷君熟练的坐到柳明月身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回道。
“可是孙儿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啊,母妃说,幸亏皇祖父早有准备,这是最好的结果,孙儿也这么认为。”
“皇祖母,不当皇帝后,孙儿是不是就可以跟舅舅一起去西北了?”
现年十六周岁,按照当下习俗算,已经十八岁的郭锦昭,这两年一直在西北历练,从百夫长做起,现已凭借军功升为校尉。
皇上病重,柳明月提前将他召了回来,这位跟左子兴一样,都与皇上感情深厚,柳明月当然不想给他们留下不能再见最后一面的遗憾。
对于皇上的驾崩,郭锦昭的伤心程度,远在皇上的这些亲生儿女之上,现在还留在皇陵给皇上守陵,劝不回也召不回。
“不行,你还太年幼,不宜远行。”
徐廷君不满的回道,“为什么小舅可以?他在孙儿这个年纪,就曾随皇祖父一起去过西北,还上过战场呢。”
柳明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毕竟人家说得是实话,郭锦昭随先帝去西北那次,好像也就九周岁的样子,比现在的徐廷君只大两岁。
看到婆婆无言以对的样子,郭锦秋掩唇笑了下,接过话道。
“你皇祖父那次去西北,是御驾亲征,你舅舅是去跟着玩儿,而且你舅舅就是在西北出生的,长到六岁头上,才回京,去西北,也算是回老家,你去西北能做什么?”
徐廷君不服气的回道,“儿臣去西北后,也能在草原上学骑马射箭,牧马放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