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不知道在杨宛如上辈子的记忆中,这个大安有着怎样的发展与走向,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若没有她的出现,应该只会更糟。
这个推测能让柳明月感到压力稍小些。
“只要陛下能保重好自己的身体,臣妾现在四十岁,若无意外,应该还能再坚持个十来年,到那时,廷君也就长大了,咱们打小亲自教养大的孙子,应该不会有错。”
柳明月的这番劝解,成功让心情低落的皇上重燃斗志。
“是啊,真要说起来,朕有皇后这个贤内助,未来可期,可比盛国公幸运多了,其实盛国公的妻子当年也是个贤惠人,就是受他们长子早逝的打击太大,性子从那开始变得有些左了,非要搞出个二房兼祧,为家里埋下这么个祸根。”
正因知道武家的这些过往,再加上两人的际遇有那么些相似,皇上才对盛国公府更多了几分宽容。
柳明月发现,这幸与不幸,还真就是比出来的,连皇上也不能免俗,不过她对这些勋贵大族家的八卦秘闻,也很感兴趣就是了。
“臣妾瞧着,这盛国公是个很能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啊,怎么能同意这样的做法呢?”
舍得像这般主动上交兵权,还能主动让出执掌巡防营的这般实权要职,绝对是位敢于取舍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想不到兼祧会给家里带来的后患。
要知道盛国公武家,也是早在前朝就很有底蕴的人家,在乱世积累的有一班人马,是真正要需要考虑家中继承权的大户人家。
皇上叹了口气道,“一来是因为他们老夫妻爱子心切,对长子早逝一事,太过痛心,二是盛国公夫人当年闹得太厉害,非说梦见长子死后孤苦无依,太过凄惨,盛国公一时心软,就同意了。”
说起盛国公的长子,皇上又忍不住补充了句。
“说实话,要不是因长子战死一事,给盛国公带去的打击太大,让他没了之前的雄心壮志,朕还真不一定能有机会坐上这皇位。”
柳明月觉得,皇上现在真是活得越来越通透了,连这样的大实话,都能亲自说出口。
要知道像这种事实,许多人压根就不愿承认自己不如人,还有一部分人即便愿意承认,也只是在心里承认,不愿在口头上承认。
“陛下倒也不必妄自菲薄,运道也是实力的一种,陛下能有今日,是因陛下的实力能力压群雄。”
皇上笑着点头道,“皇后所甚是,朕能当上这皇帝,确实是因朕的本事大,能力压群雄。”
两人说话间,在被正式赐婚后,才得以解除禁足,获准出来筹备大婚事宜的五皇子匆匆赶了过来。
听说自己来晚了一步,盛国公已经出宫的消息,五皇子大失所望。
皇上听说五皇子赶过来的消息,就知道他想打什么主意,迅速收起脸上的笑容,冷着脸让人将他带进殿内。
柳明月赶紧嘱咐道,“陛下可别忘了之前那次的教训,孩子不懂事,您责骂几句,不见他也就算了,可别再为他动真火。”
她是真的怕了,现在想想,这几年时常将太子禁足在东宫的决定,真是再明智不过了,要不然,皇上还不知得被这些不肖子们给气成什么样。
看到柳明月这如临大敌的反应,皇上心中刚升起的那点儿怒意,瞬间消失无踪,失笑着摇头道。
“你放心,朕知道轻重。”
不过话虽这么说,当他看到五皇子沮丧着脸进来行礼时,还是再次冷脸。
“怎么,还不死心?”
五皇子赶紧跪倒在地道,“儿臣没有,请父皇明鉴,儿臣自知与武二小姐无缘,只是想让盛国公帮忙带几句话而已,绝对再无其它想法。”
说起这些,五皇子只觉心痛到滴血,当然,他心痛的不是与他有缘无份的武二小姐,而是失去盛国公这么一门显赫的妻族。
皇上觉得,自己可能有些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这个儿子的言行,真是跟其生母如出一辙,再次提醒他,当年为那样一段不值得的感情,伤害自己的妻子有多么不值。
“没有最好,无论是那卢家姑娘,还是这武家姑娘,都与你无缘,你不要再与人家有任何接触,也不要再带什么话,最好的方法,就是你们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再无半点瓜葛,要是做不到,朕就在你大婚后,将你打发到海外去。”
送远些,他好眼不见心不烦,这个儿子过去是真爱给留下的爱情结晶,他难免会多偏爱几分。
哪怕在近几年彻底放弃培养他当继承人的念头,疏远了些,但他在私下里,依旧会对这个儿子多关照几分,想为他的将来做更好的打算与安排。
如今却成了时时提醒他,年轻时的所谓情爱,都不过是各种利益权衡与算计的证据,皇上想起来就觉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