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是在见到我们之后才进入那栋楼的。”
“如果那天他没有与我们偶遇,也许他就不会上楼,也许他会直接回家,然后他也许会活到现在?”
“现在想起来,那好像也不是很大的事情,主要是跟我没多大关系。”
“但那时候我就是觉得很惶惑,觉得自己犯了必须瞒着大人的、必须抹去一切痕迹的大错。”
肖岳又想了想,然后陷入沉思:“很奇怪,我明明不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人。”
小绒毛眨了眨眼,想起来乔清辉将自己躲避危险的能力归结于“预知”。
小绒毛:
还有假少爷死前将一切与亲生父母相关的痕迹抹除得干干净净的做法。
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学生,真的能抹除得那么干净吗?
从我散播亲子鉴定报告复印件,到假少爷亲生父母入狱的过程来看,当年假少爷与其亲生父母接触的各种证据其实并没有消失,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并不是侥幸留存的唯一证据,那么……
为什么当年查案的人就是全都没注意到呢?
小绒毛开始尝试从另一个角度去观察人与东西的互动。
然后它发现,当一个人身边有大量东西大声嚷嚷同一件事情时,那个人很可能会顺着东西们的集体呼声行动。
比如,三更半夜时,东西们一直嚷着“要火灾了”。
睡梦中的人可能会突然惊醒,然后忍不住起床查看屋子。
接着可能及时找到起火点,然后自己扑灭;或者发现得不够及时、觉得自己扑灭不了,便报警。
又比如,某人走在路上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并非他察觉到了跟踪者的动静,而是因为沿路的东西们都在拿这事说嘴。
小绒毛:
呀,这个情绪场里的东西们好像构成了原住民的第六感?
可,如果这情绪场的原住民都很重视自己的第六感、都优先选择顺从第六感做事,那岂不是可以理解为,原住民都成了东西们的傀儡?
东西们操控原住民演戏给它们看?
小绒毛还终于掌握了不让人类听见、只让东西们听见的发声方法,就是“用力想”。
只要在脑中声嘶力竭地想,东西们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方法谈不上什么技巧,就是很累,比用嘴大声吼轻松不了多少。
所以小绒毛即使熟练掌握了,使用的时候也不多。
小绒毛还是更喜欢窝在角落里、双爪捂嘴悄声嘀嘀咕咕。
小绒毛:肯定还有更轻松的不出声交流方式,但我没耐心继续找啦。反正猫团在角落里哼哼唧唧人类不会起疑哒。
换了理解角度后,在小绒毛看来,此情绪场原住民的不少行为就比较容易理解了。
肖爸肖妈对肖岳过分紧盯,是因为他们的东西们都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怂恿他们这么做。
肖岳不在意父母的过分紧盯,是因为东西们都说他心大、不会在意、只会游刃有余地找到无数空隙偷懒。
警方办案时常有疏漏,是因为东西们总说“不告诉你们”“你们查不到的”“你们就是能力不足”。
小绒毛:
这么想来,原住民人类听不见东西们的说话其实是好事。
这样人类可以以为自己的行动、判断是属于他们自己。
如果人类听见了,大概会为自己提线木偶般的生活而崩溃叭?
肖岳:
“崩溃吗?可能是因为我难以想象听见的场面,所以即使我知道有这么个事情,也感觉还好。”
“由于我实际上听不见,所以对于你说的那些本该只有我知道的秘密,我可以假设是你偷看到的,而不是什么东西告诉你的。”
“猫本来就是公认的偷窥好手。”
小绒毛:“即使我说出的不少事情发生在我出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