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合作方式是这样的:
小绒毛把无人机拍到的一段画面发给对面市局,并附上一个详细地址,高兴邀功:“这个通缉犯买了我店奶茶,快去抓。”
只要是被公开发布了带照片的通缉令的人,但凡敢在猫猫奶茶店下单,就基本等于向市局自首了。
对市局来说,最大的问题是,小绒毛收集的通缉令遍布全国,其中绝大部分不是他们市负责的。
他们这个市局即使收到详细地址、详细视频,也必须转交给当地警方,然后就涉及到解释“这些信息虽然来自猫,但可信”。
解释了几回后,柯阅意识到每次解释这事对方都相信得过分轻易。
甚至比“这情报是我局一个资深卧底拿到的”更容易取信他人。
柯阅:似乎,只要与那家店相关,大家的戒心……或者应该说是负面情绪,总是格外少。
柯阅一次又一次地察觉到不对劲,但却一次又一次地止步于“察觉”。
小绒毛为柯阅揪心:到底要累积多少次怀疑才能实现质的突变呀?好愁猫。
茶茶也表达惋惜:
“难啊。量变累积出质变的敏锐人以前我也遇到过,但累积的过程真的非常漫长。”
“绝大多数都是在垂垂老矣、基本丧失了行动力后,才终于撕破那层迷雾。”
“而那时候,他们唯一能做的,只有哀叹自己一辈子的被愚弄,或者,对这一切释然。”
小绒毛:“如果我主动自首呢?”
茶茶:
“自首什么?说与你绑定的系统糊弄了全世界?”
“首先,以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再发展一百年,就是到柯阅老死之时,依然是检测不到我的。”
“其次,他们也许会在你的坦诚中升起警惕心,但紧接着,就和所有针对本店的不利情绪一样,那份警惕心也会迅速淡化、不成威胁。”
小绒毛:“呼噜。”
针对小绒毛积极、高频率且精准的报案,警方成立了一个特别小组。
该小组专门处理奶茶店外卖无人机传来的与犯罪相关的情报,并把确定了的情报及时发给相应地点的警局。
不仅是被动地等着通缉犯自投罗网买奶茶,茶茶也会分析无人机送货路上拍到的画面。
无人机有时会正好拍到犯罪现场。
有些罪犯在作案前会踩点,精打细算地避开或破坏现场附近的监控,但奶茶店无人机的每日路线是随机的,飞行目的地随点单顾客的变化而变化。
原则上,每一台无人机会在奶茶店与顾客地址之间选最短路线飞,但由于存在禁飞区、私人领域、天气恶劣地带等情况,所以哪怕是送相同的地址,也很可能在不同的时间飞出不同的路线。
连茶茶都不能事先完全确定自家无人机的每一条路线,更何况罪犯。
奶茶店对接特别组的组长是柯阅。
小绒毛提示柯阅:
“我店无人机拍到的东西非常非常多哦。”
“虽然这些内容绝大部分都只是我店自己看,给你们警方的已经是挑选之后的,公开给大众看的更是极其少数,但,正因为完整记录只有我店自己看到,所以……”
柯阅眉头紧锁,但很快又松开,最终只是以一种很矛盾的语气说:“是啊,太多了。这种规模的信息由一只猫掌握,太……”
究竟是“太”什么呢?柯阅没有说完,之后也好像忘了自己本想说什么。
小绒毛一边继续卖奶茶,一边等啊等。
等到特别组的规模和奶茶店的规模同步扩大,等到明显能感觉到国家力量的针对。
可一直等到回负司的通道开启,小绒毛也还是没能等到这国家对它和奶茶店的正面绞杀。
最极限的程度就只到“试探”。
小绒毛:唉……
已经许久没新任务可发布的茶茶问:“你到底在期待什么?”
小绒毛:“期待卖掉你呀。我想与国家力量合作,看是不是真无法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