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齐回到沙发上小酌看电视的时候,栗清圆拿他的火机点蚊香,因为她开窗许久的缘故。
屋子里当真有蚊子飞来飞去。
冯镜衡再一次笑话她,怎么想得起来这些犄角旮旯的东西的。
栗清圆穿着自己的睡衣,一只手里点火,一只手里举着盘最朴素的蚊香,明明最寻常的场景,被她散发、赤脚,不声不响认真对待着,生生折腾出点天荒地老的意味。
火点着了,她甚至对着那燃着的猩红再吹了吹,最后架在蚊香盘上。
栗清圆的解释是,她爱这种蚊香的味道,无来由地,好像直接代表着夏天。
冯镜衡提醒她,“放高点。待会七七被烫到了。”
还真是。
最后没办法,两个人把蚊香端回了房里。
栗清圆也改成了用她的平板继续看剧,明明是个再老不过甚至风靡一时的电视剧,冯镜衡说他没看过。
等栗清圆洗漱完回来,听到短暂观剧人的刻薄点评:
既然这个妃子有这么起死回生的药,那她爹为什么不上供这个药作为休战讲和的条件呢,
要上供她。
而且事实也证明了,皇帝压根不缺她这一个。瞎折腾。
栗清圆烦死商人理中客了,说那就没这个故事了呀!
她只喝了一杯酒,闹得脸上红扑扑的。再嫌弃人的样子,冯镜衡只觉好笑,他坐在被子上,栗清圆掀不动,就要他起开。
外面风声四面八方般地来,试图瓦解这座风雨花园般地摧枯拉朽。
然而,屋子里的主人,岿然不动。
他依旧坐在软被上,任由身边人拉不动。
身上沾着薄薄的一层酒气,也逐渐习惯着她口里代表着夏天的古早蚊香。
房里只开着两端的床头灯,这对称的两束微弱光芒,像极了对称的两个人。
冯镜衡难得的沉默,是认认真真甚至带着些遐思缥缈的样子。
这样的对阵里,栗清圆本不该败北的。她纯粹鄙夷某人的一些伎俩,比如这样撒娇卖乖地不作声。
他再不让她掀动被子。
于是,先破功的人拿枕头扔了他。
“你起来呀,像只狗一样,盯着人,干嘛。我脸上有字还是有钱?”
冯氏的狡诈说来就来,“嗯,你不盯我怎么知道我盯你呢。”
“少来。我累了,要睡觉。”
有人即刻乖张地笑了笑。
栗清圆便是在这无法无天的笑里来推倒他的,她原本只是想推搡他一下,没想到人高马大的人一下就被放倒了。
还反过来怪她,“吃什么了,力气这么大,怎么这么壮实的啊。”
栗清圆更气了,拣起那个枕头,赤脚爬上床,便要来“捂死”这个人。
躺着的人,如同在浴缸那会儿一样,他甘愿死在她手里,为她奄奄完最后一息。
于是,任由栗清圆把羽绒枕头捂在他脸上。
栗清圆也不知道胡闹了有没有一分钟,总之,谁捂她十秒,她都受不了的。
她看枕头下的人当真全无挣扎,终究还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栗清圆才揭开枕头,只看到里头的人慢怠的笑吟吟,“再坚持十秒,我就要投降了,宝贝。”他说着话,手来揽她的腰。
感受到她撤退的痕迹,冯镜衡翻身压制住人。
不等她说什么,上位的人先抢白了,“别怕。我只想这样抱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