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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脱脱不花（第1页）

针对札萨克制度之后的政治布局，朱祁镇也简单给也先描绘了一下草图。由于也先已经开始自学历史，因此，朱祁镇跟他探讨起来，非常高效。眼下，草原情况有些复杂。大蒙古国时期，成吉思汗创建千户、百户授封制度，打散、重组原有部族，但很快，新的利益集团再次形成，一直到现在，草原仍然是部族林立。成吉思汗颁布大札撒，这是大蒙古国第一部成文法，可惜时过境迁。眼下草原缺少一个有权威的执法机构和裁决机制，各部落内只能以习惯法，一旦跨过部落，则非常麻烦，这也是小矛盾变成大矛盾的重要原因。建立盟旗制度之后，上层建筑必须做出一定调整，朱祁镇认为，眼下比较稳妥是借鉴成熟政治机制，如三省六部制，或者中书一省制，以及大明的皇帝直接管辖六部。草原人少，不需要那么多部门，朱祁镇建议，至少要有民政、财政、军政三大部门。其中建设与刑罚归到民政，征税归到财政，军法处归到军政，至于名称就由也先自己去想了。在中枢官员中，应当任命靠战功出身的，没有强大部族根基的年轻人，这些人想要生存，只能仰仗也先。对待原有的臣属，如果在基本盘内，别寒了人家的心。对于实力太过强劲的，要满足人家的合理需求，即便夺去实权，待遇也要给足，不要闹得难看。在地方上，盟旗内部可以用类似汉武帝推恩令之类阳谋，嫡长子继承制也好，幼子守产制也好，除了世袭的那个儿子外，其他兄弟也应参与分配。另外，称汗之后，也先子侄应像大明藩王那样分镇各地，但不领护军，主要起监督作用，并且轮番调换……这些建议，在也先耳边如黄钟大吕，让也先留下了深刻印象。……脱脱不花来了！十三日，整个草原名义上的大汗，脱脱不花，带着他的两万骑兵，从极东的野人女真来到了库伦城。此次出征，脱脱不花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在也先要求下，他先是领兵进攻长城关隘，可是朱祁镇+王振组合只有那一对，脱脱不花屡屡碰壁，折损数千人后陷入踌躇。此时，手下有个归化的女真人，告诉他东北方向有软柿子。脱脱不花东部，是海西女真，海西女真虽然实力普通，却不是脱脱不花可以轻松拿捏的。渔猎出身的海西女真已成为大明臣属多年，早就不是野人部落的形态，这些年，通过贸易，海西女真已经成为女真众部落中实力最强的。而且海西女真会筑城，不像连城墙都没有的野人部落，脱脱不花即使勉强能打赢，自己手头这点兵力也要损失惨重。海西女真东边是建州女真，这时候建州女真缺少铁器，也并未被整合，差不多还是野人状态。这是一个绝佳的软柿子，这是李朝屈指可数的拿捏对象，李朝经常北上，拿着这些野人刷战绩，以彰显自己并非没有武德的菜鸡。建州女真虽好，但隔着海西女真，也不现实。不过，那个归化的女真士兵向脱脱不花介绍，女真还有一部，名叫野人女真，这个部落松松散散一大片，个体虽然勇武，可穿鱼皮，用石器，凭借成建制的蒙古骑兵完全能够做到吊打。于是乎，脱脱不花当机立断，北上！以北上来弥补南下的损失。实践证明，野人女真果然没让脱脱不花失望，他的部众屠戮了一个个女真部落，抢夺了大量财货与人口。最后，脱脱不花带着两万男女俘虏，从野人女真的地界满载而归。库伦会盟，他必须参加，他不觉得也先能将他怎么样，尤其是自己还有两万余精锐，又刚刚在外兴安岭取得了一场震古烁今的伟大胜利。他要用这场胜利，狠狠地抽一抽那些也先走狗们的脸！库伦城外，骑在白马上的脱脱不花昂首挺胸，自信满满地来到了库伦城。也先照例前往迎接，一同迎接的还有瓦剌高层、参加会盟的各部落头领，以及一副瓦剌装扮的不知名留学生朱祁镇。“参见大汗。”看到意气风发的脱脱不花，也先拱了拱手，淡淡地说。“免礼。”脱脱不花大手一挥，宽宏地说道。也先：“……”脱脱不花接着说道：“太师辛苦了。此次征明功亏一篑，太师也不必自责，能抓个小皇帝来玩已经不错了……”也先：“……”正在吃瓜的朱祁镇：“？”不顾众人疑惑地眼光，脱脱不花继续说道：“这次本汗东征野人，取得空前战果！诸位请看，本汗身后这些大车、俘虏，都是此番东征所掠的物资！”众人很配合地顺着脱脱不花的马鞭看去，看过之后，一脸随意。他们在前几天已经看到了更大的战果，人家一万俘虏四万，山珍土产数千大车，牛羊骡马无数。你这两万多人折腾了大半年，就这么一点东西，也好意思卖弄？脱脱不花这番卖弄，实在让人提不起兴趣。看着众人无感的神色，脱脱不花非常气恼，哼，你们的偏见太过明显了！脱脱不花的脸颊越来越红，拿着马鞭的手开始了颤抖。这时，也先向前一步，笑着打了个圆场：“大汗的文治武功，彪炳千古，永载史册，颇有太祖世祖之姿。大汗一路辛苦，快进城休息……”“哼！”脱脱不花冷哼一声，催马向前。眼看脱脱不花动了起来，身后的士兵也是一阵躁动，正欲跟着脱脱不花继续向前，却被瓦剌卫兵拦了下来。“也先，本汗是来会盟的，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想造反吗？”脱脱不花凶狠说道，这模样在也先看来像是一只奶凶奶凶的小狼。也先哑然失笑，三十多的人了，一点长进都没有，他强忍住笑，微微行礼，耐心说道：“大汗，您的到来是我草原诸部的荣耀，可是，我这小城，如何容纳数万大军呢？”“此次大家带来的人马都在外面，瓦剌也不例外，还请大汗对弟兄们解释一二，在城外安营扎寨。”也先说话虽然和气，口气却不容置疑。脱脱不花隐约有种感觉，眼前这个人，好像已经变了。：（）天可汗，从留学瓦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