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能抵挡得了命运的齿轮,他们只是短暂地相交于某一个点,之后将各自奔向最终的宿命。
第二天,季棠请了假。
这次的剧集不长,三个来月的拍摄几近尾声,重要戏份都已拍完。
季棠在酒店昏天黑地睡了一天,半夜醒来满脸都是颓废与消沉。
他站在镜前刮下巴的胡茬,眼神呆滞地望着里面全然陌生的自己。
没想到从前世到今生,第一次下定决心开始一段亲密关系,会是这样的潦草收场。
更想象不到,原来爱上一个人竟是这般滋味。
得到过又失去,比始终没拥有过,更让人难以释怀。
失恋一场,仿佛连灵魂都失去了,从身到心,疲惫沉重。
重回片场,还好与男二顾倾的对手戏已经在聚餐前结束,不用再面对这个人。
季棠一心一意投入剧本情节,完全将自己沉浸在饰演的角色中,躲到另一个世界疗伤。
期间肖昱江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发信息,他只当没看见,从不理会。
在不知情的外人面前假装若无其事,已经耗尽他所有力气,角色杀青之后,季棠连杀青宴都没有参与,立刻收拾行囊回了燕京。
离开时,尚且冬末,归来已是夏初。
窗外的树木枝叶翠绿,清晨会有鸟鸣啾啾,天气未至盛夏,天朗气清,温度正适宜。
季棠却没有丝毫欣赏的兴致。
下一部戏尚未谈妥,经纪人有意让他接触正剧圈,正在四处寻求合适的机会。
期间的行程安排都是商务代言和杂志拍摄,工作不忙,处于半休假的状态。
一旦闲暇下来,季棠只感觉无所适从。
他是书里的入侵者,对原主的狐朋狗友并不熟,现在的精神状态太糟糕,也不敢回家惊扰母亲。
酒柜里有不少原主玩乐时囤的葡萄酒,被季棠一一取出,牛嚼牡丹似的,坐在窗边发呆时消磨完了。
不出门工作的日子里,他大多都在半醉半醒。
酒精麻痹心脏,就感受不到令人窒息的难过了吧。
浑浑噩噩间,他听见门铃轻响。
季棠晃了晃头,在这个世界里,鲜少有人登门找他,难道是经纪人来谈工作?
他起身踉跄了一步,尽力稳住身形,晃悠着走过去打开大门。
来人抬头,是刚刚杀青的肖昱江。
季棠猛地一怔,愣神的工夫,对方已经拎着行李箱走进来,在玄关处换拖鞋。
“你来干什么?”季棠皱起眉,不悦地拦住想要往里走的人,“这是我家,不欢迎你。”
肖昱江看他一眼,低声道:“我交过租金的,合约还没有到期。”
当初季棠软磨硬泡将人哄来,连哄带骗让人家交了十年租金。
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时过境迁,短短几个月两人的缘分已经走到尽头。
季棠冷硬道:“我赔违约金,这房子不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