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千恩万谢,互相搀扶着往回走,被武正己救下的那个差点要跪下谢他,武正己赶忙伸手扶住。
“将军老爷您听我说……”那人趁机小声与他道,“县丞就是那个带路去县令家的人,他也不是个好东西。”
那人说完,恨恨地又瞪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才离开。
过不多会儿,只见武存信带着运粮的车队从城中出来,县丞给他牵着马,像极了一只狐假虎威的马猴。
武存信红光满面,显然在县令家收获颇丰。
他指着士兵们刚刚装上车的粮食道:“把它们都卸下来,带这些县令的存粮带回去。”
士兵们立刻把成袋的陈谷扔下车,将那些被县令霸占的好粮食装上来。
武存信指着地上的麻袋对县丞道:“这些你拿回去,分给百姓们。”
“将军大恩大德,小的代武城百姓谢过了!”县丞又是拱手又是鞠躬。
却不知道他眼神中的算计都被武正己看到了。
武正己走到武存信的马前,还没有来得及张口,便被后者抬手制止:“这里人多嘴杂,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武正己无法,只得先上马,带兵走出半里路才与武存信并行,将刚刚的事与他说了。
“你这臭小子早听不就好了。”武存信笑着伸手拍了拍武正己的后背,“我不是早与你说过,这里不比北地,你想让他们服你,最好就是把他们打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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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存信与有荣焉,故意抬高声音,说给后头步行的士兵听:“你身手好,就是打十个都不在话下。就是脾气太好了,才让他们觉得你好欺负。”
“大哥说这个做什么。”武正己凑过去压低声音:“来运粮的老丈与我说,那个县丞也不是善类,既然咱们已经处置了县令,不如把他也……”
“这你就错了。”
武存信一口否决了他的提议:“吕夫子特意嘱咐我,只发落县令,若是把他们全都按罪处置,武城不就没了说话管用的。”
“可是……”
“你多虑了。”武存信接着道,“吕夫子说了,我今日处置了县令,就是对他手底下的人最好的震慑,他们怕了也就不敢再像以前那样。”
“说起来,这狗官心虚地很……”武存信的身体随着坐骑前行而摇晃,显然完成了任务,让他很高兴。
“许是听到咱们要来的风声,他早早打发了他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整个宅子走的连个人都没有,若不是县丞带路,我还得好找呢。”
“那他的家人就没事了吧?”武正己问。
武存信看了他一眼:“你倒是心软,不过也只能如此,算他们走了狗运,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
说完,武存信回头冲士兵们喊道:“加快速度,天黑之前必须赶回军营。”
说罢一挥鞭子,发出令人心惊的破风声。
武正己自觉调转马头,来到队伍的侧边,这里更方便他随时注意队伍末尾的动静,免得他们掉队。
他回头看向消失在地平线的武城城墙,几只鸟在城头盘旋,因为距离太远,在武正己的眼中全变成了黑点。
好像烧黑的纸钱。
*
纸钱的灰烬落在阿四的麻布衣上,阿四烦躁地拍了一下,却不想灰烬没有落到地上,而是被她直接拍碎碾进麻布衣的缝隙里。
阿四小声骂了一句脏的。
声音不大,被院里院外的哭声挡的严严实实。
“你也看到了。”阿四打起精神,对站在门槛外哭哭啼啼的妇人解释道:“牙婆死了,做不成生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