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少怀长舒一口气。
“宫里发生何事?”楼培玉问。
楼满烟扫了众人一眼,不疾不徐的说,“杜婕妤生病了,请竹秋过去瞧瞧。”
众人了然,宫里摆了鸿门宴,幸而她平安归来。
楼培玉心头涌现各种烦杂的情绪,目光不自觉的看向楼少怀,只见他神思不属,似乎还在摇摆不定。
楼培玉心头登时撩起一把火。
事已至此,已别无选择,何必再被情绪左右。
一群人心思各异。
楼楚瑶只是默默看着她,不言不语。
赵氏劫后余生,欣喜不已,过往那些新仇旧恨在这一刻随风殆尽。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楼临鄞春闱再次失利,心思早已是浮浮沉沉,如今见她安然归来,心头大石落定,便一声不吭回了自己的住处。
“还未用完饭吧,准备了你爱吃的。”赵氏拉着她往里走去。
“大嫂呢?”楼满烟明知故问。
她估摸周金枝人早跑了。
“她已不是我楼家人,无需再过问。”楼培玉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将两人关系判死刑。
楼满烟也不再追问,带着大胜归来的气势朝前方走去。
这顿饭大概是今年楼家人用得最安逸的一次。
楼少怀本想追问她杜清燕是何疾病,话到嘴边被楼培玉一挤眼悻悻然的咽了回去。
两个日夜的风雨侵袭,终于回归平静。
夜里,沉鸢阁的栀枝花绽放,花朵簇簇,雪白如玉,花香侵骨。
她离开了两日,这里依然一派生机。
原该是平静的一夜,沉寂的院落,却因魏杰的到来引起了惊涛骇浪。
他告知楼满烟顾岫得了急召需连夜赶往江州平定暴乱,并为她留书一封。
楼满烟展信,入眼的便是他刚劲而有力的字迹,如他本人那般气势恢宏——
“阿满,自从我奉命带兵前往江州,心中牵挂未曾片刻停歇。此去路途凶险,朝堂之上亦是尔虞我诈,故此特地书信一封,吩咐你万事须谨慎。
汝在玉京风波不断,朝野之事复杂难测。切记,无论听闻何种消息,皆不可轻信,更不宜轻举妄动。此间人心难测,每一步都需思量再三。我深知你心性刚烈,然在这乱世之中,须得收敛锋芒,以静制动。
你我虽隔千里,但心系彼此。我此行除了平定江州,更要确保你的安危。待我任务完成,必将速归,届时再与你细说离别间的思念与牵挂。”
字里行间满是关切与嘱咐,让楼满烟眼眶不禁湿润。
然而,当她深思每一个字句,却也觉得一阵不平。她从来不是任何的拖油瓶,她可以与顾岫比肩,也能成为他坚强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