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怔怔地抵在萧策的胸口,还不等回神,耳畔便响起了萧策有些暗哑的声音:
“怎么了这是,不舒服么?”
乐宴平:那肯定……是舒服的。
若说之前他可能还没什么感觉,那么现在的他可太明白为什么咪咪那么喜欢趴萧策身上了。
“那怎么要走?”
一个“我”字堪堪出口,乐宴平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萧策,”乐宴平望着他,“你不觉得奇怪么?”
如果萧策不记得,那在萧季渊出现的那一刻,他的记忆就应该戛然而止。
而那个时候,他们还在拍摄现场。
从拍摄现场忽然回了酒店,两个人还是这么个相互依偎在沙发上的姿势……萧策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么?
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么?
乐宴平目光探究地望着萧策,试图从他的表情窥出些许真相。可惜,他没能成功。
萧策的表情中什么都没有。
短暂的静寂过后,他抬手轻揉了揉乐宴平的脑袋,道:“谢谢你,乐昭,方才忽然晕倒吓到你了吧?放心,我没事了。”
无需乐宴平解释,萧策已然自己替他寻好了合理的借口。
说罢,他放开了乐宴平。
将身上的小猫扒拉下来放进乐宴平的怀中后,萧策站起身道了句“我去洗把脸”,便快步进了卧室,再没有回过头。
乐宴平抱着猫儿在外头安静地等着。
里头哗啦啦的水声开了又关,时隔许久,门口才终于又一次响起了萧策的脚步声。
但他没有走过来,只是倚靠在卧室的门框上,对着乐宴平道:“乐昭,我有些累了,你先回去吧,好么?”
同今日一模一样的借口,昨天的乐宴平听话地回去了,而今天的乐宴平……
“萧策,你睡着了么?”望着那个毛茸茸的后脑勺,他轻声问。
无人应答。
萧策不理他。
但乐宴平知道,他没有睡着。就像乐宴平知道,他还记得。
晕倒真的是个很拙劣的理由。
若是萧策真的是晕倒,那他现在应该在医院,徐未也必然不会在主演身体可能有恙的情况下,为了赶进度直接上路。
这是随便想一想就能明白的事,萧策却好像对此深信不疑,甚至,都没有向黎承枫求证。
因为,深信不疑也有两种。
萧策不是相信晕倒是真的,他知道这是假的,却情愿把它当成真的。
他只是不想提。
意识到这一点后,乐宴平本就难过的心越发难过起来。
但他不打算继续这样下去。
“萧策。”乐宴平唤了一声,“我让你不开心了是么?”
虽然这样问了,但乐宴平并不需要萧策回答,自顾自地,他便继续了下去:“对不起。”
人们以前常说,做错了事只要道歉,然而事实是,在大部分时候道歉并不管用。
就比如,那些个嫌命长的贪官污吏。
第一次陪着乾安帝和萧季渊微服私访回京后的那一个月里,午门流了许多的血。而每一位罪人被押往刑场的时候,嘴里喊着的都是对不起。
可是对不起没有用,甚至都不能让他们身上的菜叶子和臭鸡蛋稍微少一些。
这种事,乐宴平本来是不想看的。但无奈他和太傅记错了时辰被拥挤的人流堵了个正着,左右都走不了了,二人便只好留下来看了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