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常诸故作疑惑,过了几秒才恍然大悟,“啊,你说的是里面那位身着青衣的小友?”
望舒今天确实穿着青衣,还是梁悉当初在成衣店买的那身。
看来望舒果真在屏风那边。
“他人呢?为什么不出来?”任骄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就要闯进去,“你们把他怎么了?”
“任公子这话便不对了,我们分明是客客气气地请他上来的。”常诸不动声色地挡着他,说话也跟只老狐狸似的,滑头的很,“只是方才我等相见如故,聊得甚是合意,他一时兴起,多饮了几杯酒,这会儿不胜酒力,正躺在里面歇着呢。”
眼看这家伙像一堵墙堵在那儿分毫不让,梁悉对任骄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莫要冲动。
即使看不到望舒本人,他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是平和的。
看望舒暂时还是安全的。
况且他也知道,就算望舒在玄天宗这些人手上不落好,那常诸也不会真正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三大宗门虽有矛盾,却也始终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和平,常诸这人向来精得很,不会因为区区一件小事得罪留仙宗。
任骄看懂了他的暗示,只得忍着一肚子火老老实实地在桌前坐下。
常诸作为东道主,表现得倒是“有礼有节”,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酒。
梁悉暗中探了一下,发现里面并未加什么多余的东西,当真只是一杯清酒。
他十分给面地端起来喝了一口。
“嚯。”常诸见状,手中扇子一收,浅笑道,“任兄这回来这下界倒是收获颇丰,连酒也喝得了,我可是记得你从前滴酒不沾。”
“常兄的酒,我自然要给些薄面。”梁悉不痛不痒地挡了回去。
“是吗?”常诸说着,眼神一戾,那看起来薄软的丝绸扇子霎时变成锋利的杀器,势不可挡地朝着梁悉面上而来。
梁悉眼神一动,坐在凳子上并未动弹。
下一秒,雪镜出鞘,薄如蝉翼的剑刃顷刻之间挡住了那把扇子。
“锵——”
扇子上的金属与剑身撞击,发出沉闷的一道声响。
梁悉顺势借力回击,那扇子重新在空中划出残影,以更快的速度原路返回,“咻”地回到了常诸的手中。
“常兄这是何意?”梁悉冷静地质问。
而常诸眉头一挑,脸也不红道:“一段时间不见,自然要试试你功力是否见长。”
梁悉知道他没说实话,却也不做深究。
即使他不问,他也能猜到常诸是在怀疑他被人夺舍了。
只是见到任明雪的本命剑雪镜仍为他所用,对方只好暂且放下了怀疑。
他抬眼又望了一眼屏风后面,隐隐能看到那边的榻上躺着一个人,很明显,那人正是望舒。
只是从他们进门到现在,已然过了这么久,可望舒却一下也没有动弹。
也不知常诸他们用了些什么手段弄晕了望舒。
思及此处,梁悉心里有些急了。
常诸捕捉到他表情中细微的变化,嘴角一挑,慢条斯理地开口,“既然任兄已经坐在这儿了,我也明人不说暗话。当初灵栖寺神迹显现,小霓没能得到传承,那是她技不如人。可我们大小姐在这过程中受了重伤,一度命悬一线,这口气,总该让我们玄天宗挣回来。”
一旁的上官霓冷哼一声,像是在应和他的话。
嘿!
任骄听到这里有些忍不住了。
当初那上官霓自己倒霉被雷劈了,关他们何事!
“你待如何?”梁悉按住了他的肩膀。
他如何不知道这是对方在借题发挥,可若不示弱,此事看样子是不能善了。
听着常诸的意思,这是要谈条件了。
“不如这样吧,”常诸装模作样地思索片刻,“我对你的雪镜垂涎已久,你若是愿意,便借我把玩几天,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