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那套衣服有问题?
若是白知寅命人用朱颜将衣服浸泡,再让周小宜穿上,似乎也并无可能。
周小宜防得住入口的食物,又哪里能猜到衣服上竟然沾了毒?
梁悉如今总算是明白了。
他当白知寅为什么如此轻易就放他们走了,原来这才是对方的后招。
不管他们逃得有多远,总会屁颠屁颠地回去找解药的,而他就只管坐在府中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真是好算计。
然而,以白知寅的恶趣味,他们如果就这么上门讨要解药,恐怕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就在几人抓耳挠腮地想要找到一个万全之法时,谁都没有想到,白知寅竟突然飞鸽传书,约他们在山脚下见面。
周参和梁悉唯恐有诈,思虑再三都做不下决定,奈何周小宜依旧昏迷在床,一点儿时间都耽误不得,两人才决定应了白知寅的约,前去一探究竟。
白知寅绕了一大圈给周小宜下毒,想来是有所图谋,可不知他现在所求是否还是穿云寨的归顺?
一切都要等见了面以后才知晓答案。
白知寅此人倒是难得上道一回,约在了山脚处一个供路人歇息的亭子里,这个地方离穿云寨并不远,是入寨的必经之地。
周参看着这个地点琢磨了一会儿,心里甚至想着带了人手去埋伏白知寅算了,还免得浪费时间跟那家伙虚与委蛇,只是在权衡利弊之后,他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
白知寅身边高手如云,他敢把地方约在穿云寨的山脚下,那必然有所倚仗才是,他若是贸然埋伏,倒是平白上了人家的当。
梁悉在寨子里着急到抠脚,千等万等,总算要等到跟白知寅约好的时间了。
期间周参他们也没有闲着,仍旧派了人在通州城内四处打听消息,本是自我安慰之举,可还真让他们打听到了点风声。
那白知寅最近不知是不是也在府中闲到没事干,四处找别人的麻烦,眼见穿云寨这边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他便开始拿另一座山头的土匪们开刀。
只是他对那些人可就没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了,直截了当地派兵围剿,武力镇压。
听说那些土匪从最开始的负隅顽抗,到最后的哭爹喊娘地跪倒在白知寅面前声称自己愿意归顺,仅仅只有两天时间。
梁悉知道这件事后心情颇为复杂,说白知寅对穿云寨深痛恶绝吧,他又好端端地让周小宜在州府住了几天,说他对穿云寨以礼相待吧,他又暗戳戳地给周小宜下毒,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离奇心态。
此人若是去了现代世界,高低会被诊断为神经病。
那天天气难得放晴,气温也回升少许。
周参和梁悉掐着时间准时赴约,身后还跟了穿云寨比较精锐的一支队伍。
无他,实在是白知寅过于奸诈,不得不防。
可等他们到了那亭子才发现,白知寅身边竟然只带了一人,正是那如影随形的玉衡。
两相对比起来,倒显得他们穿云寨有点大惊小怪了。
梁悉和周参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诧。
周参犹豫片刻,最后没有让身后的那支队伍跟着上前,只让他们在不远处守着。
但他到底还是防着白知寅,没敢让人离得太远,队伍离那亭子距离瞧着不超过十丈,是个一遇到危险就能马上增援的距离。
白知寅那边明面上只有两个人,可暗处有没有藏了别的什么人,谁又知道呢?
周参和梁悉都不敢以身试险了。
两方人马见了面之后,在亭子中相对而坐。
白知寅那厮不说话,周参这边也保持着沉默,这架势像是在比哪方更沉得住气似的。
显然,周参他们更加沉不住气,毕竟周小宜的命还吊在那儿呢。
“想来白大人一定知道我们来此地是为了什么,既然如此,那就明人不说暗话,我只问一个问题,朱颜的解药如何才能给我们?”周参开门见山。
白知寅做作地摇了摇手中的羽毛扇,端的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可说出的话却难免让人想动手,“朱颜虽说是毒,却也没多少毒性,几日便可自行排出体外,可瞧你们这凝重的表情,好像周寨主下一秒就要断了气似的。”
周参听罢眼睛一眯,右手下意识搭在自己的剑柄上,好似下一秒就要拔出剑来把白知寅戳个对穿。
好在梁悉从白知寅的话中听出了点什么,心中产生了某种猜想。
对方大概无意伤及周小宜的性命,他可能也没想到周小宜身上有别的余毒,还跟朱颜正好药性相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