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皮鞋在地面上?轻点,他盯着彭泽端详许久,一张脸不算出挑,魄力也无,他百思不得其解,当初他是?哪一样入了她?的眼。
她?还对?他念念不忘吗?真?是?可笑。
“看她?也没用,她?救不了你,早点喝完,早点结束。”
闻瑾掂起一瓶酒放在他的眼前,隔绝了他的视线,手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的脸颊。
“闻先生,我实在不行了,您看这钱我不要了,成吗?”
彭泽的声音里不争气的带着哭腔,跪着膝行几步抓住了他的裤角。
闻瑾眉头紧皱,神情?嫌恶,他身?上?的酒气着实刺鼻,他不轻不重的在他肩膀上?踹了一脚,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喝不下?了?来几个人帮他,灌也要灌下?去。”
三五个人走到彭泽的身?旁,作?势就要往他嘴里灌酒,彭泽呜呜咽咽的声响响彻了整个房间。
末了,他语气中带了戏谑对?着沈桑道:“看看你从前找了个什么玩意?。”
连一向喜欢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周怀临都吓到了,这人发起疯来和传闻报道中简直是?两个模样,他一点都不希望这里闹出大事,试探着开口?,“闻总,单他一个是?不是?太没意?思了?不如我再多叫几个陪您一起?”
“好啊,要不你来。”
闻瑾嘴角上?扬起一个弧度,眼神里的笑意?格外冰冷,她?身?边的这些莺莺燕燕可真?烦,他本来没工夫收拾他,自?己非要撞上?来的话就另说了。
周怀临连连摆手,本想解个围,却差点把自?己搭上?,“不好意?思,家里有些事需要我赶回去处理,改日?改日?。”
“乌龟缩壳都没有他跑得快,真?出息。”林巧犀利的评价了一句。
沈桑没有任何开玩笑的心情?,看着闻瑾行事越来越极端,她?终究忍不下?去了,走到他面前,声音里缓缓,“闻瑾,已经?够了。”
“怎么,你心疼他了吗?我怎么不见得你来心疼心疼我呢?”
他说这话时,低垂着眼睫毛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她?看不清楚他眼中的神色。
沈桑一阵心酸,正是?因为心疼他,才舍不得让他继续在这里沉沦,落实条件允许落实,两人能继续在一起,她?情?愿把自?己的心抛开,向他证明爱意?。
我会给你我全部的忠诚
她?将声音放柔继续劝道,“就算这次是?我求你,你再答应我最后一个请求好吗?”
“你是在求我吗?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闻瑾继续咄咄逼人,他不就是?想要看到他向自己示弱吗?服个软吗?他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可他心中一点都不畅快,反而更加沉闷,她?为了那么一个不入流的玩意?儿向自?己低头。
沈桑不知?道对?他相求该是?哪种态度,他此前对?自?己总是?毫无底线的宠溺,不论什么事情?,一个眼神,一句撒娇都能解决,可现在以往的那些招数通通都是?像是?失了效,她?使不出来。
“怎么?求人都不会吗?”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讥讽,可沈桑看到了他眼底不经?意?间流逝而过的一抹温柔笑意?,他更像是?在欣慰她?不用向任何人展露卑弱的姿态。
闻瑾轻拍自?己的腿,“过来。”
沈桑犹豫再三还是?硬着头皮坐在了他的腿上?,他的肌肉很硬,温度通过一层布料传递,她?整个身?子都僵直,连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从前她?可以在他的怀里肆意?的闹,现在力求每一个举动?都要合乎尺度。
直到一只?手揽在了她?的腰上?,她?想起自?己的目的,声音低的像是?喃喃自?语,“求你。”
“放松,我不想抱着一根木头。”
沈桑察觉到他语气含笑有些揶揄,心中紧绷的绳也不由得放松了几度,他的心情?好了一些。
“彭泽他……”
“我现在不想提他。”
明明刚才还好好的,是?觉得不够吗?可她?实在是?没有别?的招数了,彭泽已经?坚持不下?去了,灌进去的酒吐出来了三分?之二,地面上?一片脏污。
周围的几个人立在一旁,似乎是?想等着他吐完再继续。
沈桑从来都不是?一个能耐住性子的人,她?站起身?,明明该是?居高临下?的视角,可他周身?气势太盛,眼睛里的侵略肆无忌惮,她?反倒生出一种被审讯的错觉。
她?心中升起一种破釜沉舟的冲动?,直截了当的询问“你要怎样才肯停止?”
一整晚下?来,或许是?因为方才尝到了一点甜,闻瑾唯有此刻眉眼微松,他站起来,身?上?沉郁的压迫感消散了不少,他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
直到他的身?影将沈桑的身?影完全遮盖住才停下?脚步,“说你错了,说愿意?回到我身?边。”
他所有的诉求,不过一个她?。
“我错了。”她?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不应该执意?妄为,以为自?己的情?意?有多么感天动?地,能开出一个果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