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吸着鼻子,泪珠顺着清瘦的下巴,滴在顾承武手背上。
他愣了一下,随即撇过头不愿意看顾承武,倔强咬着下唇,水雾在眼眶打转,似乎受了天大的委屈。
顾承武在江云面前蹲下,把人圈在椅子里,唇角凑近夫郎。
他靠近,把江云的脸从臂弯里捧起来,已经哭成一只小花猫,还忍住不肯哭出声。
江云鼻尖抽动,像个孩子似的。推开顾承武的手,不肯看他的脸。
“让你担心了?”顾承武坚持抱着江云,让人看着自己,抬手给江云擦眼泪。
“昨夜……为夫去救人,来不及同你解释。那是夫君曾今的同袍,命悬一线。所幸救下了,你看,我这不是好端端回来了。”
江云哭,江云不听,江云不理他。
顾承武似乎叹气,手掌着夫郎的腰,把人横抱起,走进卧房放在床上。
江云唇珠都咬出痕迹,被放下后,依旧转身面向墙壁,不理顾承武,自己独自默默掉泪珠子。
顾承武没了杀敌时的理智果断,心里思量犹豫,昨夜的事情该不该告诉家里人。他半跪在床上,同江云彼此不说话。
枕头濡湿,江云哭的难受。听见身后的人不再说话,极大的委屈蔓延,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顾承武拳头攥紧,看一眼彻亮的天边,时间来不及了。
他低下头,凑在江云耳边轻吻,不忍道:“等我回来,任你打骂好不好?”
他给江云掖好背角,出门时,回头看一眼江云,匆匆忙忙又出去,往县衙找李四。
江云缩在被窝里,听到人走了,整个人顿住,神色黯淡下来。
第89章第89章夫夫吵架了
云水县码头,各路官船货船在河上穿行,这里也是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来往行人纷杂。云水县令不作为,码头便成了管理最松散的地方。
顾承武托李四,找到码头旁一处隐蔽的狗洞,因为常年杂草丛生,看不明显。
荣王等亲信打扮成普通农夫,蹑手蹑脚沿着墙边。
荣王俯身低下头:“这个门,是不是有些低??”
顾承武神色正经:“殿下,这是狗洞。”
荣王:……
“狗洞就狗洞吧,打仗时什么洞没钻过。”荣王一马当先,身子卡在洞里,听见后面亲信的憋笑。
这几个都是同生共死的战友,荣王扭动身体,不和他们置气。
李四在路边望风,忽然匆匆走来,“只怕要快些,巡逻士兵就快来了。我们只是衙役,比不上士兵,若是被发现,也不好解释。”
李四不知道荣王真实身份,只当是顾承武被追杀的好友。一行人成功入城后,顾承武将荣王暂时安置在李四曾经住过的院子,条件简陋,却安全隐蔽。
“顾校尉你……”荣王叫住顾承武,话没说完,便见顾承武眉目低沉,神色隐约担忧不安,又似乎烦躁,时不时看向外面。
荣王心生感慨,没想到分别这么多年,顾校尉仍然如当初一样衷心。他拍了拍顾承武的肩膀:“顾校尉,你不必担心本王。等再过一日,老孟发现异常,便能带着人找来……”
“不是,殿下,”顾承武看他一眼:“我该回去陪夫郎了。”
荣王:“……”
成亲好啊,有夫郎好啊
天色有些阴沉,乌云压在天边,水汽在空气中沉闷燥热,蒸腾的尘土气息弥漫不散。这是要下雨的征兆,今天夏天第一场暴雨。
“宋文生暂住我家,这是李四的房子,既安全也隐蔽。这几日还请殿下不要出门,吃食我会送来。等老孟带兵来,便找机会送您离开。”
说罢,顾承武匆匆行礼,往家里跑去。
天边隐约听见一阵雷声,轰鸣贯耳,像是劈天凿地的架势。要下雨,街上行人匆忙。江云的小食肆桌椅一收关门,街上空空荡荡。几片树叶被疾风吹落,又被卷入空中。
江云同张翠兰坐在檐下绣肚兜,这是给娃娃穿的。他同张翠兰说话,只是神色不见往日的开心,眼眶肿着,明显是刚哭完。
张翠兰看一眼屋子里的伤员宋文生,又想起昨天武小子拿着兵器出去。隔了一夜早上才匆匆回来,惹的云哥儿伤心。
“咱也别多想了,武小子是个有分寸的。你昨天不是说想吃扁食?趁着雨没来,娘去买肉,中午咱就捏扁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