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肚皮轻轻鼓动一下,微微凸起一点痕迹,江云怔愣往下看。
大黑小黄一家五口追逐打闹,声音渐渐清洗。
黄昏日暮中,顾承武归家,站在门口,眉眼含笑看向他。
江云忽然像是搁浅的鱼重回大海,又像是被人抓住,从窒息的水里拉出来。他恍然回过神,终于不再怀疑。
都是真的,顾承武是真的,成亲是真的,眼前听到看到的,都是真的。
江云喉间微酸,抛下算盘,走过去抱住顾承武。
顾承武搂住江云,不用多问,自然明白,低头在江云耳边重复:“别怕,我在呢,一直在。”
星夜遍布在这边天空,风动树声起。江云牵住顾承武的手,神情欢快。
“我今日赚了好多好多钱呢,你看,这么多。”
“嗯,”顾承武一笑。
“以后我也养你,还有娘,给你们买好吃的。”
“好”。
第87章第87章“别挤别挤,都别挤……
“别挤别挤,都别挤。”
“有人看见我的鞋了?”
“看见了,踩在一条狗爪子上。”
“……”欸?有辱斯文。
江云静悄悄从门缝后面看,呼出一口气,低下头抚摸肚子:“宝宝,好多人啊,爹爹出不去。”
肚子微动,像是在回应江云。
张翠兰吃力搬来三桶果晶脍:“今儿比昨天人多,还没吃完饭呢,就听见了。”
甚至,有几个人直接跑进巷子里,插队敲顾家门。开门的却不是温温柔柔的老板小哥儿,而是一身肃黑的顾承武。
他扫视一眼打扰夫郎吃饭的陌生人,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看似礼貌,实则也很不爽。
“咦?”江云从顾承武身后露出头,打量门外的人,戳一戳顾承武的腰,声音软糯:“相公,把他们带过去就好,不要太凶哟。”说完就想跑。
顾承武腰间紧绷,一阵酥麻,眼疾手快抓住逃跑的罪魁祸首,攥住不安分的爪子捏了捏。
江云像一只被打中的地鼠,懵懵然,支着下巴认真思考,下次是否改良作案手法。
“今日不用为我送饭,嗯?自己在家乖乖休息,不许太劳累。”顾承武弯腰垂眸,整理江云额边碎发,莹白的耳垂小巧圆润。
他低头轻轻一咬,惹地江云浑身颤栗,急忙捂着耳朵。
“这人,怎么属狗的?哪里都想咬一下。”
顾承武逗弄完小夫郎,心满意足上工去。
江云食指纤白柔软,如水葱般。他拿起小刀,将果晶脍分割成小块,张翠兰在铺子里招呼客人。总有人为了一碗吃食,骂骂咧咧要打起来,其中不乏读书人。
江云心想,瞧着斯斯文文的,还没他相公知书达礼呢。脑海又蓦然浮现顾承武攥着他的时候,倒也称不上知书达礼四个字,实在……孟浪。
顾承武不知道夫郎对自己的评价,已经称得上适用于流氓身上。大街不容纵马,顾承武每日要牵起小枣红去箭场放风。
街头行人往来,酒旗风幡飘扬。本该宁静的街道,被一声短促而惊惧的声音打破,不知谁家的马在街上肆意妄为。
那匹马高大,一身棕黑,显然是域外才有的好马。这样的品种,据顾承武所知,只有每年藩国进贡的贡品才有。
那匹马烈性,因为不受驯服,狂躁惊惧奔跑,一路打翻摊子。
“快让开!别挡路!”马上,骑马的人脸色惊惧,显然自顾不暇。
棕黑马已有癫狂的症状,从大街上狂奔。脚下被一根绳索套住,不仅没被绳索绊倒了,反而使出大力,拖着绳索踩踏。
“啊啊啊,救命,谁救救我儿子——”
惊慌失措的人群里,一个母亲号啕大哭,趴在地上,绝望向前爬,想救他被绳索套住脖子拖着跑的六岁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