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菱俯身过去,帮虞宝意调低座椅,系好安全带,“这?就是你们今晚谈的结果?”
虞宝意小臂搭在自己眼?皮上,声音不加掩饰,透露出心力交瘁之感,“王锦说……如果要等法院的拆迁强制执行文件下来,就闹得没意思了。”
这?个项目有南城政府背书,可不到万不得已,霍氏这?种体量的企业还是想以和平沟通为主,闹到强制执行这?种地?步,身份多少有些降格。
“那个赵与游呢?”
“家属报警,被带走了。”
家属没有接受赵家人?的赔偿,反而主动报警,警察来时,赵与游差些跪下,哭着求赵友昌救他。
虞宝意知道,能救他的,不是赵友昌。
家属拒绝的,也不是赔偿,而是她的钱。
今晚,王锦及其助手,将赵友昌、赵玉颜和她约到了南城市中心的某饭店里,字里行间的意思,赵与游这?件事,还有转圜余地?。
当然,转圜这?件事,是需要双方公平交换的。
公平?
这?件事从一开?始,双方的权势、地?位的天平就是一个彻底倾斜,完全不对等的状态。
上位者给的公平,从来不是公平。
可哪怕明知这?是对方设定的一个死局,赵友昌也不得不跳。
所以今晚这?顿饭,她没有任何立场说话?或者指责谁,只能一杯酒接一杯酒的喝。后来王锦叫人?把酒都撤下,并说:“虞小姐,喝酒伤身,少喝点吧。”
虞宝意眸光略显涣散,可众目睽睽之下,仍坚持盯他看了许久,王锦也在看她,但她感觉不出任何冒犯的意思。
这?时她才?肯定,这?句话?,王锦是替另一人?说的。
后来,虞宝意听久了那些虚与委蛇的话?,待得没意思,直接起身告辞。
出来后,就是赵玉颜的这?条消息。
左菱将人?送回了家,临走前,手机振动提示了一条未读消息。掏出看了一眼?,向门?外?的脚步原地?转回,径直走入虞宝意房间。
她还没睡,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宝意,那个王锦找你。”
“王锦?”虞宝意从被窝中艰难抬了下头,“怎么找到你那儿去了?”
左菱已经通过了王锦的好友请求,且借进房间的间隙主动打招呼,聊了两句,想打听对方的目的,“他说你没通过他的好友申请,有事想找你谈一谈。”
虞宝意眼?睛半睁半闭,往床头摸了两下才?够到手机,划开?一看,果然有一条未读的好友申请。
左菱干脆坐到她床边等结果。
不一会儿,她将手机扣到自己胸口?前,若有所思地?侧目,“王锦问我,还有没有兴趣听霍氏新的补偿方案。”
“补偿方案?”一听,也勾起了左菱的几分好奇,“比如呢?”
“他说要面谈。”
除了钱以外?,虞宝意不清楚霍氏还想补偿什么,如今有赵与游这?个把柄,连钱都不必出太多,赵家人?自己就会搬走。
思索间隙,又新进来一条消息。
只是这?回,虞宝意一看,没有选择向左菱复述。
「不是补偿赵家的,而是补偿虞小姐你的。」-
深夜十一点,李忠权从霍家位于浅水湾道的1号宅邸中接到霍邵澎。
离开?时,能从葱茏丰茂的树木中一窥山下宽阔平缓的瘫床,月光在海湾中破碎成万道粼粼银光。
霍邵澎已经换过一套西服,与出席黎婉青生?日?宴的不是同一套。
观察出这?个细节后,李忠权当即揣摩出里面大?概发生?什么了。
“叫Leo明早飞。”
Leo是霍邵澎的私人?飞机机长。闻言,李忠权尽职提醒道:“明天不和霍夫人?吃完晚饭再走吗?”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