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作?息虽不至于此,可在香港时,她时常在聚会上见到他,已属他心血来潮的意外。
“吃过早餐了吗?”
“吃、吃过了……”虞宝意莫名有点结巴,“我?一会约了人,要不……”
要不挂了吧。
虞宝意心急如焚,毕竟她现在完全不是一副能出门的样子,又是真约了人。
“多久?”
“什么多久?”
“我?问你。”
霍邵澎的嗓音经过手?机传声修饰,显得似近又远,似贴着她耳廓说的:“多久下楼?”
眩目
霍邵澎看见虞宝意时,她着装齐整,不过?风格鲜见地比之前活泼许多。灰色吊带短衫搭件红白格子外套,牛仔短裤下两条腿白皙笔直,踩了双运动鞋。
往日披到肩后的长发扎起,随着跑动,马尾在脑后一摇一摆,像个大学?生。
她身上披着浮游不定的日光,每近一步,光线又似她本身散发出的洁白柔光,微微眩目。
不知怎地,他?好像能通过?这幕看到几年前的她。
尚是被家中保护得不错的小女儿,还没在人?心奸恶中锻炼出自己的棱角与圆融,柔软又耀目,像张晒了个半下午的软被,能裹得人?心发暖。
“早上好,霍生。”上车后,虞宝意立刻朝气十足地打招呼。
霍邵澎余光瞥到她指骨攥紧了包带,体面地不点破刚刚的“谎言”:“早上好。”
不过?,他?在楼下等了她半小时,一切昭昭。
虞宝意其实不是很害怕尴尬。
跟那么多资方打过?交道,给冷眼的绝不在少数,她和解自洽的能力炉火纯青。
可面对霍邵澎,她忍不住一遍遍复盘那煎熬又忙乱的半个小时。
洗澡洗漱、吹头?、换衣服、化?妆……早餐肯定来不及吃了,偏生她还说吃了,不然还能搪塞过?去。
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那句“刚醒吗”时,下意识不想在他?面前变得拖沓懒惰,仿佛她和他?一样,也在做一个严格规训自己的人?。
“要去哪里?”霍邵澎侧目问她。
虞宝意报了个地址,默默盘算从哪挤出点时间?吃个早餐,因为午饭大概率在车上,没时间?正经吃一顿。
可她蓦地想到什么,立刻想喊停车,“霍生,我晚点还要用车,你送我一趟的话——”
霍邵澎止住她的话,“让权叔送你,今天?我不用车。”
这时虞宝意才发现,今天?开?车的司机是一个上了年纪的长辈。
不过?发色乌黑,似特地染色和打过?蜡的发亮,可皮肤松弛布满褶皱,手上生出褐色的老人?斑,通通暴露了他?的年龄。
她见过?这位权叔一面,但不知道是否还记得自己。
虞宝意用不太肯定的语气问了句:“霍生,你今天?过?来只是为了让我征用你的司机吗?”
李忠权笑了声,插在霍邵澎回答前:“送大少爷久了,间?唔中车个年轻女士,都几有?趣啊(偶尔载个年轻女士,都挺有?趣的)。”
虞宝意想起自己还没自我介绍:“权叔你好,我叫小意。”
李钟权往后车镜中看上一眼,笑着略微颔首。
快到霍氏大楼下时,虞宝意反扣手机到腿上,沮丧地倚靠住背垫,脑袋微微昂起,目不转睛地望着漆黑车顶,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回都回不完的未读消息里,最?顶上有?两条,是乔鹭的经纪人?发来的。
「宝意,劝了一个多星期了,没啥用,我也不能强迫鹭鹭」
「现在还有?个办法,鹭鹭之前掉了WingNing的品牌挚友,被对家嘲死,你看看你那边有?没有?办法?」
她只是个制片人?。
什么时候还得干上经纪人?的活,给艺人?和品牌牵线搭桥了?她有?这么神通广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