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戳破她现下的尴尬之处,叶满望了望从这头看进去依旧放在门口的那些东西。
不是不可以住酒店,就是得花一些功夫,把这些东西搬下去又要拖着找。
沈谦遇随之又给了台阶:“你先住下,过两天等你找到房子了,搬走就是。”
许是这样一说,叶满才觉得这事有可行的余地。
他右手还摁着电梯开关,左手抬手腕看了一下时间,像是要打发人:“小满小姐,时间不早了,我还有事,您看,我要不先走?”
对方说了这样明显的话,叶满不好纠缠下去:“哦哦,抱歉,打扰您了。”
说完之后,她把脑袋缩回去,但又见眼前的电梯迟迟没有合上。她抬起头来,只见对面的人把眼神落在她撑在电梯两边的手上。
她这才把手撤下来。
于是下一秒,那电梯就缓缓地合上。
叶满只看见他的鞋面最后消失在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电梯里。
然后在以数字的变化为标志的降落里越来越远。
叶满这才转过身来。
她望了望还在那儿等她的好些人,说服了自己,就先住一晚吧。
明天找到房子后就搬出去,等到落脚了再谢谢那位先生。
——
vicky安排给叶满的房间很大。
酒柜里的酒她没动,大浴缸她没用,她只是在洗漱好之后把浴室里掉落的头发都整理干净,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打包装进脏衣袋子里。
柔软的床品和奢侈的布置明明应该营造一个好梦,她却躺在床上睡不着。
她不得不承认,昂贵的东西带给人的感受的确不一样,但却有些寂冷。
就像她今天遇到的那个人一样。
或许是江边的夜景实在是太过于璀璨了,她这双尘俗的眼睛舍不得他们的落幕,叶满总也是睡不着。
她又翻身起来,从箱子里翻出那个布料袋子来,然后从最里面的隔层,拿出一张和陈旧的帆布包风格不搭配的名片来。
明亮的光线条从另一面投过来。
她再度看了看名片上印刷的那个地点。
明天找房子,然后下午,去这家经纪公司。
然后她就能在这个偌大的城市落下脚来,像她曾经向师父承诺的一样,她会闯出名堂的。
她又把名片塞回去,在慢慢掉落的片片雪花里,她的眼皮开始逐渐变沉。
她想起师父,想起往返于上山和下山的求学十几年。
这个时候的天台山应该也在下雪吧。
山上这会子一定银装素裹,大雪厚到推不开门去吧。
也不知道她走之前给师父房间里装的空调好不好用,天气一冷她的腿脚不好。
她意外在夏天捡到的那只小黄鸭有会不会发生奇迹变成一只白色的天鹅。
还有山间的野猫没有了她的投喂后能不能挨过这个冬天。
……
应该只需要等到明天的天亮吧。
天亮了,冬天就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