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佑的神情、语气,无一不委屈。
温廉纤觉得自己更委屈。
只是,担心继续这个话题,一会儿真的得去走廊上买那种质量不怎么好的安全套,她不大情愿地背上“撩人”的锅,闭眼睡觉。
连被子都不敢抢。
没过多久,身上还是一沉——韩佑主动将大半床被子都让了出来,还轻手轻脚帮她盖好。
温廉纤背对他,闷声说了句谢谢。
韩佑回答不客气。
许是天气作祟,这一晚的梦境也变得光怪陆离。
依稀间,温廉纤像是回到了御月庭。
屋外在下雨,花洒也在下雨。
浴室里弥漫着雾气,她稍稍一抬手,就碰到了洁白、光滑的浴缸,浴缸壁的温度要比掌心低许多,像是那年瑞士山上的雪;抬眼又见韩佑赤着上身躺在浴缸里,流畅的身体线条远比婚纱照样片里的男模特更引人遐想。
想去碰一碰他的下巴,结果刚伸手就被韩佑反握住。
他一用力,将她拉进浴缸。
没想到,梦里的浴缸深不见底,温廉纤一直一直往下坠,不得不抱住身边的韩佑……
她怕水。
记得两人小时候一起去学过游泳,温廉纤的四肢不够协调,学动作也比较慢,韩佑已经能在深水区随意切换泳姿、和成年人一较高下时,她仍然只敢套着小黄鸭泳圈在浅水区扑腾,顺便为竹马加油打气。
事实证明,人会出于身体本能而趋近温暖。
第二天醒来,温廉纤发现自己如同藤蔓般缠着韩佑,抬起的腿压在他平坦的腹肌上,腿根还贴着危险的过人之处……两人共用同一个枕头,挨得极近,挤在单人床的中间位置,但倒是给两侧留出不少空间。
没记错的话,昨晚他们在浴缸——梦中的浴缸里,也是类似的姿势。
身心俱疲,韩佑难得睡得很深。
温廉纤大气也不敢出,想要悄悄从对方身上“撤离”,并且在顺利挪开一手一脚后,坚定地认为自己能够成功。
只是,猝不及防震动的手机让韩佑轻轻蹙了下眉,眼见着就要转醒。
温廉纤大脑飞速运转。
为了避免尴尬,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没来得及抽离的那只手拍打起丈夫的脸颊:“你的电话……”
是来自连城的陌生号码。
韩佑的父亲韩奕是连城人,上面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兄弟,所以,即便他们一家子已在楠丰定居,一年总会在两地间往返几趟。
被迫醒来的男人面上仍有疲态,他摸索着抓起手机,按下拒接键。
很快,短信送达提示音响起。
温廉纤瞄了一眼:除了加粗括号里“维达信托”四个字以及一句“尊敬的韩佑先生”外,后面的内容都被折叠了起来。
她难免纳闷:“连城那边的电话,会不会是你叔伯他们……”
韩佑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抱歉,把你吵醒了,我出去看看有没有早餐,你再睡会儿,难得周末不用上班。”
温廉纤摇摇头:“不想睡了。”
不仅仅是因为环境,她解释道,下午还要参加一场公益活动:“……要给福利院的孩子们送些书籍和文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