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抢不过薛家,回去又急又气,便就那样去了。
他家中再无旁人,只一些经年的老仆,安葬了他,便瓜分了他家中所有财物。
只是他这些年没个营生,又不是个精打细算的。且为着他的病,求方问药的不知花用了多少,家中哪里还有余财。
正在这时,便有人找来,愿意给他们一笔银子,只要他们去告薛家打死了人。若是真告倒了薛家,还另有银钱。
那些下人见有钱拿,自然没有二话,这才诬告薛家打死了人。
那官员听了,暂不理会他们说的那人,只问,“既如此,薛家早已去了京里,如今都有一年了,你们因何又要来告?”
原来他们得了那样一大笔银钱,倒也不急着找旁的营生。就这样花用了一年,已经所剩无几了,才想着去外面做活。
只是他们所为,在城中也算出名。家中请得起下人的人家,哪里会用他们。
正愁时,又有一男子找到他们,言说叫他们再去告。
只要叫薛家脱不开这污名,到时候自然安排他们营生,众人这才又来告。
那官员再问是何人,他们便不知道了,只说是个极眼生的男人,听着也不像南边的口音。
及至这时,薛家的污名算是洗清了,只要再查问那指使之人便是了。
那官员叫他们画了押,将他们收监。
另把事情细细的写了信,寄到京里。至于还要不要往下查,端看王子腾的意思。
王子腾气急,拿了信便进了他夫人的院子。
他夫人细细看了信,便拧眉:“这大妹妹也太过……”
王子腾将手重重拍在桌子上,“你也看出来是她,这般拙劣的手段,竟也学着旁人在外面任性妄为!”
王子腾夫人用帕子掩掩嘴角,你那大妹妹向来是个又蠢又毒的,你竟是如今才知道吗?
但她面上却端着一副担心的样子,“那这样的事情,总要解决,大妹妹那边……”
王子腾霍的起身,“你明儿便去一趟,就说我的话,她若还不安分,以后便再不管她了。”
王子腾夫人忙应了,紧着送他出去。
王子腾如今对宝钗寄予厚望,自然不会叫她身上有任何污点。
便去信金陵,以诬告的罪名,将那家下人全部收监。又放出消息,要找那指使之人。
众人这才知道,薛家虽看着像是没落了,但薛家的女公子却是要有大造化的。
金陵的几家大户,心中也有些后悔,忙打点了最上等的礼送到京里。就是薛家二房手里的生意,竟也红火不少。
当然这是后话,便暂且不提。
只是这一南一北,路途遥远,来回的耽误不少功夫。
这会子,奔着伴读去的姑娘都已经被选出来,到宫中学规矩去了。而宝钗因着薛蟠之事,背着污名,自然没有去成。
如今便是再清白,也无济于事了。
薛宝钗暗自懊恼,王子腾却叫了她来说话:“陪着公主读书,本是极好的机会,与你也有极大的受益。若是得了哪位主子青眼,以后便有说不完的好处。只是如今却不成了。”
“然,你性情沉稳又聪慧,我对你极看好的,你如今年龄也合适。你若是愿意,便同你元春表姐一般,先从女史做起,慢慢寻找机会。”
宝钗还未说话,薛太太便急了,“女史,那不就是伺候人的吗?”
王子腾夫人忙拉住她:“妹妹这是哪里的话!在天家面前,咱们谁不是奴才呢?只是这奴才同奴才却是不一样,叫那里的人看得见的奴才,那可就是人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