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被王熙凤盯着,只觉浑身都麻木了。她张张嘴,半晌方讷讷的想要解释,“凤哥儿,我……”
王熙凤却扭头:“二太太这样的好,我却是消受不起!”
王夫人看一眼堂中的众人,见所有人俱是愤怒的盯着她。王夫人后退一步,知道是再没人能帮她了。
忽的站起身看着王熙凤便嘲:“那又如何,你生不了,平儿也生不了,无子绝后,还有我这样一个姑母!咱们一个门里出来的,他们今日休了我,难道你竟能有什么好下场不成!”
王熙凤气的浑身都在抖,贾琏忙按住她:“那又如何,你是你,凤哥儿是凤哥儿。便是真治不好,到时候过了孩子在她膝下,她一样是正房奶奶,却是不用二太太操心了。”
王夫人冷笑,“既如此,也要她不妒才行!”
贾琏还要再说,贾赦喝到,“还与她废什么话,直接请了王子腾来。”
王夫人却傲然:“我有宝玉,我的元春可是王妃,你们敢!”
贾政见她如今竟还口口声声拿着孩子做挡箭牌,再坐不住,上去便是一巴掌,“你如今还有何脸面提他们!”
贾母在上首坐着,正要说什么,却见门口躁动。她心中烦躁,便没有好声气:“都是在府里伺候老了的,如何就没有半点规矩!”
就见鸳鸯战战兢兢的进来,看一眼王夫人,方小声回:“才去王家的人回来了,说是……”她再看一眼贾赦,咽了咽口水,“说是王家二老爷才升了,明日要在府中宴客,若有事明日再说也不迟!”
她回完话,便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丝儿声音。
堂中里静悄悄的,半晌,贾母叹气:“既是亲家老爷的好日子,不若……”>>
她正要借此息事宁人,便被贾政打断,“母亲放心,儿子明儿亲自去请了王家的人来,必不会搅了王家的喜事!”
贾母一顿,她想说大家同气连枝的,王家如今正是盛时,实在不必将事情闹僵。但看着下面的众人,竟是没人愿意说话。
许久,贾赦才道:“母亲莫忘了,外甥女可是母亲三番四次写信才接了来的。她规矩守礼,从来都是跟着母亲起居,对待王氏也一向尊敬,都遭此毒手!母亲向来最疼爱大妹妹,如何竟不能一般的疼爱外甥女儿?”
贾母气急,“我如何便不疼爱玉儿了,老大,你……”
她想要解释,贾赦却不愿听,直接道:“王子腾简在帝心,妹婿也是朝中肱股,母亲还是想想吧!”
贾母语塞,半晌落泪,长叹一声,“罢了,我如今老了,管不了你们了。竟都随你们吧……”
过了两日,王子腾便来了。
他如今升了九省统制,却并不倨傲。见了贾政,便拱手笑道:“前日客人多,怠慢存周了。今日我便来了,咱们好生说话。”
贾政勉强摆出个笑模样,“内兄多礼了,里面请。”
说着便径直引他道后面来。
王子腾觉出不对,但这几日王家人来人往的,的确忙的紧,确实不知发生了何事。因便试探着问:“不知可是我妹子出了什么事?或是凤哥儿?”
贾政木着个脸,只道:“内兄且跟我来。”
王子腾无法,只能同他到贾母院中。
知道他今日要来,贾赦带着大房一众人等早已在贾母正堂等着了。姑娘们跟着李纨避开了,便只用了一张屏风隔开男女。
王子腾见了这样的阵仗,便知定是出事了,只不知是王夫人还是王熙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