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梨凑到秦淮景身边。
“表哥,你日后是要做皇帝的人,绝不能让一个小女人拿捏住。”
秦淮景此刻恨不得活剥了姜岁欢,可理智告诉他,绝不能这么做。
立储的旨意一天没下,变数随时都会发生。
有些事他赌不起,也不敢赌。
一桶热水,泡去姜岁欢满身寒气。
沐浴过后,她穿着一件绸制单衣,赤着脚坐在梳妆台前,用丝帕擦拭着几块牌位。
帕子没有遮住的地方,若隐若现露出一个“白”字。
雪团儿一如既往地趴在姜岁欢身边,抱成个球,睡得正香。
推门而入的九儿脸色大变,捧着干净的浴巾一路小跑过来。
“小姐,你是一点也没把我的嘱咐当一回事。”
急忙为她披了件外袍,又往姜岁欢脚上套了一双袜子。
“说好不再糟践身体,才一错眼,就给我阳奉阴违,天天喝药的日子你还没过够?”
姜岁欢认真清理着牌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仇还没报呢,我怎么敢糟践自己的身体。”
九儿擦着她的湿发,“这些牌位都很干净,小姐,你不必每晚都拿出来擦拭。”
姜岁欢固执地重复着擦拭的动作。
“要擦。他们的尸骨还没找到,我这个当女儿和妹妹的,总要为父母和兄长们做些什么。”
九儿眼圈骤然一红,“侯爷,夫人,世子,二爷和三爷还有四爷若看到小姐这般模样,定要骂你不懂得爱惜自己。”
“我倒希望他们来骂我。”
一滴泪落在牌位上面,姜岁欢忙不迭将泪渍擦干。
九儿看得心中一阵揪痛。
小姐今年也才十七岁,却承受了不该她这个年纪承受的痛苦。
同一时间,秦淮景的院子里,作为他身边的第一谋士,墨谦一脸的苦不堪言。
“将军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能由着萧令仪去伽蓝寺门前闹这一出?”
“你二人率领六万大军将南楚铁骑击退回老巢,这本是普天同庆的喜事。”
“只要安心等待陛下封赏,无论皇储还是女侯的光环,不日后便降到你们头上。”
“偏在这个节骨眼,萧令仪去伽蓝寺门前招惹少夫人,此举实在不够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