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芋自认为扭曲的开始。
这得从他读大学认识的最要好的两个朋友说起。
楚轩和王家文在考研上岸那一天官宣了恋情,至今十年,从初中开始他们就认识了,初一,楚轩尝试了暗示,王家文就倒过来追他,表白也是他主动的,他们身边的人知晓的不多,都是挚友。而在上岸之后,天下大白,他们说经历了懵懂的青春期,成长期的酸甜苦辣,已然是长相厮守,而以后也将永不分离。
不过对于明语来说,早在大三上学期,他就已经知晓,而且比他们所说的更为深入。
寒假回家过了年,在家待了五天,他原本想着在家推进考研进度,偶尔还能带豆豆出去玩,放松放松。结果豆豆主动凑过来说,要他去学校认真备考。备考这种词汇他一个三年级的小孩怎么说得出来,背后定有人指点。明语便问他为什么,他说是听姨姨说哥哥最近要专心备考,不能打扰他,但是哥哥又说要带他出去玩,他心里也很想独占哥哥的时间,很纠结。
最后,他们协商一致,明语听从弟弟的话,带他去学校逛一圈,然后直到考研结束都不再回家,专心备考。豆豆听了以后笑得些许凄惨,但更多是满足的成就感。
学校一点变化没有,只是有几颗树被砍倒了,楼前光秃秃的,多盖了一栋宿舍楼,操场扩建了一点点,其他一点点都没有变。这次来学校,小心翼翼,没再受伤。
“接下来去哥哥的宿舍看看。你以后也要住宿舍的。”
明语问过舍友,他们都说开学再回来,所以以为宿舍一个人都没有,会是萧条场面,哪曾想,开了门,是活春宫。
行李不重,放在门口,想拿钥匙开锁,听到里面有异响。
“什么声音啊。”夏芋尝试提起包,并不重,想着下次要帮忙分担些重量。
“老鼠吧,不会是小偷吧。”
“小偷?那我们快进去抓他!”夏芋其实一点没想动手,就想看哥哥抓小偷而已,毕竟哥哥在他心中孔武有力的,什么事都能解决,他也乐意去看戏。
这么一说,反倒让他多了些惊慌,难道真是小偷,真有人蠢到偷大学生的东西?还是说,我们宿舍有机密文件?是不是楚轩惹了什么仇人?
咔哒。
铝制钥匙一转,门开了。
麝香味飘来,淡淡的,微不可闻。
宿舍进门是一道短小的过道,左边是洗手间,右边是行李柜,正对面是一二号床位,床是新制木板床,从门口看过去,视野恰好会被一片木板遮挡而无法看到床下和床上,而三四号床位则因为狭小的过道而需要走几步才能看清。
明语往右一转,深紫和灰色的行李箱排排放在靠门处,这是楚轩和王家文的行李箱,地上还有尚未合上的红布袋,装着被芯被套。放下行李箱,往前走了几步,短促的喘息声和交谈声式微,一颗脑袋从三号床靠近天花板一侧上斜探出来,正对上明语的视线。
“家文?你这么早就来了?这不是楚轩的床吗?”明语望着他的眼神,那里面满是惊慌,掠过一丝迷离,还有一闪而逝的希望。
麝香愈发浓烈,走道中间靠三号床的位置,一黑一灰两只内裤,一个盖住了半只鞋子,另一个则完全扔在地上。
三个人都静止不动,过量的信息涌入脑海。夏芋本来躲在哥哥身后帮忙整饬行李布袋,被疑问和突如其来的安静牵着走了过去,他看到两个大哥哥,其中一个红着脸支起了半个身子跪在床上,是王家文,自己和他在聚会上见过,很亲和的一个人,他身下有一个长条状肉色的不规则物体,和床的颜色不一样,像蓝湖里面浮着一只巨型蟾蜍。
他往后蹭,踮起脚尖去看,奈何身高够不到,看不完全:“家文哥哥?你在床上养宠物吗?”
明语的猜测被他的话打断,也好奇上前瞟了几眼,就这么几眼,他脑袋一僵,侧过身掩盖豆豆全部的视野,捂住他的眼睛把他带了出去:“你们不是兄弟吗……我待会再过来。”
明语退了出去,发现怀中小人脸已经发烫了,声音里有些恐慌:“豆豆,你刚刚,看到什么了?”
豆豆嘴巴微张着,心脏狂跳不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些会有一种奇怪的感受占据全身,也无法思考,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里全是两人□□的画面,像一张独属于两人的照片定格在另一个人的时间里。
“豆豆?豆豆?”明语在他眼前挥了挥,拍了下脑袋,他眼神才逐渐清明起来,口中气喘吁吁,回头望了一眼,里面关着灯,黑摸摸的看不清,又抬头仰望着哥哥,他疑惑的目光扫下来,问自己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楚轩哥哥和家文……”
明语太过心急,竟然光天化日之下,站在宿舍门口长廊上就敢让他童言无忌,空廊回响,不绝于耳,他顿时觉得不妥,俯下身让豆豆咬着耳朵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