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余瑰一直舔嘴唇,裴冽随即递过去纸巾。
余瑰闷头就开始噗噗噗吐猫毛。
裴冽又笑起来。
愉快的庄园假期很快结束,又过了几天,余瑰的休假也结束了。
和他一起复工的,还有贺苏言复出的新闻。
虽说贺苏言的作品可以说是相当少了,但他年纪不大,获得的奖项与演技却是可圈可点。加之本人低调淡薄,很轻易地就在观众眼里构建出了一个孤僻的天才青年演员的形象。虽然贺苏言的脾气确实难以恭维,所以在媒体那儿的口碑也不算好。但天才总是有些怪癖的,只要业务能力过关,坏脾气也可以成为天才的美好品质之一。
余瑰一直让口口关注着贺苏言和裴冽的动向,但其实不用靠开外挂他也能知道裴冽每天都在干什么,因为秘书每天都会给他发来裴冽具体到以小时为单位的行程安排表。余瑰知道裴冽是想让他放心,所以才让他时时知道自己的动向。可裴冽说他和贺苏言只是朋友,但贺苏言接受采访时他却会陪同,出席典礼时他就算没一起入镜也会在不起眼的角落被口口联网了监控捕捉到,更不用说还有裴冽如同工作人员一样随行在侧的跟拍照。
裴冽说他们没什么,可是却愿意和他一同出现在公众面前,更不用说没拍到的时候了。
于是渐渐地,关于裴冽和贺苏言的传言甚嚣尘上。
余瑰让陈圆整理除出一大堆传言帖子然后发给了裴冽,一句话都没说。
裴冽:【我会处理。】
帖子很快就没了,可是传言依然有。尽管余瑰风头依旧,却不妨碍人人都等着看他的热闹。
流传着的风言风语连江聿都听说了。
他其实已经有在刻意地不去注意和过问娱乐圈的事情,奈何圈子内风气就是这样,就算他不提不听不看,身边人大多都有小明星陪着打发时间,也总会在应酬又或是酒局时闲聊似的提起。
“倒也不是说余瑰不好看……他俩长得还挺像的,贺苏言嘛,就是那个劲劲儿的样儿,懂吧,也难怪裴冽喜欢……”
“可不是……漂亮过头可就俗了,还是贺苏言有搞头些。”
“要不是贺苏言出国,裴冽身边空下来了……能轮得着余瑰……”
低声哄笑的窃窃私语不断传进江聿耳朵里,他有些不耐烦,漂亮就是漂亮,有什么可俗气的。贺苏言又是什么玩意儿,余瑰不要的轮上他还差不多。
他不喜欢听旁人对于余瑰的贬低,可转念一想,如贺苏言这样被这些人夸赞似乎也不是件好事,心中便又平复了些。
“嘘——是余瑰,快看。”
有人制止了他们,于是纷纷噤声。
这圈子里就是有人优越出众得仿佛是天生为了聚光灯而生,余瑰的五官哪怕在高清镜头下也依旧无可挑剔,慵懒地半敛着的眼眸冷艳中又带着些惑人的迤逦色彩,波光流转间光华动人。刚才还对他评头论足挑着刺的一个个都不说话了,有人低声嘟囔了句脏话,转而又说起裴冽的不知好歹来。
这是某个社媒平台的电影节晚宴,说是晚宴,但其实更像是酒会,氛围很轻松。余瑰再次被人潮包围,江聿看着他手里的香槟空了又满满了又空,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酒过三巡,余瑰终于能去外边花园透透气,顺带再去卫生间解个手。
却不想刚绕过拐角,忽而有人抓过他的手臂,一把将他拽进了阴影里。余瑰猝不及防,站立不稳险要摔倒,又被那人扶住。
借着不远处的路灯,他看清了那人的脸。
“你跟着裴冽,就是为了被他领着其他人舞到跟前来,为了让别人看笑话灌酒的?”
余瑰:“……?”
他缓慢地在头顶扣出一个问号,为了江聿那状似凶恶嘲讽、实则难掩焦急和担忧的话。
见余瑰低着头不说话,江聿心中烦躁,他扣住余瑰的下颚抬起他的脸,那双晶莹剔透的桃花眼中坠入细碎的月光,支离破碎如同银河。
“你——”
于是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江聿只想紧紧地抱住他,低头吻他濡湿的睫毛。
真没出息。
江聿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他第一次被人彻头彻尾地耍了,这个骗子——这个混蛋,被其他人欺骗也是活该,是报应!
可是……他又这样伤心。
然而此刻伤心的余瑰只想去上厕所,刚才酒喝多了,人有三急,不急不行。他不知道江聿莫名其妙地又在发什么疯,他想要推开他,却没推动,江聿按着他的肩膀,嘶声道:“你知不知道,裴冽和贺苏言——”
“裴先生说他们没什么。”余瑰只想赶紧结束话题去上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