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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世（第4页）

见他醒来，小女孩最先喊：“娘，丑哥哥醒啦！”

“不准胡说。”妇人轻斥小女孩，浑浊的双眼温和，她吹了吹碗里刚盛出来的药：“郎中本说小公子前日会醒，想来伤得过重，今日总算醒了。这里治疗内伤的药，小公子可先服下。”

见得沈然左手要动，妇人忙道：“小公子脊骨和左手手骨尽断，郎中叮嘱切不可乱动！”

“丫头，让开点。”

“好。”小女孩乖乖让出位置，来到床边好奇盯着醒来的沈然。

妇人在枕边蹲下，黄色的木勺舀起药汤，慢慢地递到沈然嘴边。

沈然张开嘴，喉咙完全吞咽不了，只能仰着头让药液顺着滑下去。

喝完一碗药，妇人又端来竹筒做的杯子，化了点白糖在里面，一点点喂给沈然。

妇人动作温柔，目光慈祥，沈然心里骤然漾起酸涩，尽管家里有张妈，但向来不喜欢约束的母亲还是每天留在家里，看着他守着他，亲手为他炖药喂药。

带着奇怪味道的甜味瞬间冲淡苦味，沈然张嘴道谢：“呃……”

“小公子不急说话，喉咙肿胀得厉害，还需要几日才能恢复。”

竹筒给小女孩，小女孩蹦蹦跳跳翻出柜子里见底的糖罐，倒了少少一点，给自己冲糖水喝。

“这是小妇自做治跌倒损伤的药膏。”妇人擦在沈然肿了一圈的脖子。

药香散开，清清凉凉的十分舒服。

擦完了脖颈，又擦脸，随后解开沈然身上的纱布，给他换药。

“丫头，去热肉粥。”

喝完糖水，趴在床边已经快睡着的小女孩揉揉眼睛：“好的，娘亲。”

弄脏的纱布放在床边，肉粥是腊肉粥，肉撕成细条再切过，米粥炖得烂熟，不需要嚼就能吞咽。看着自己娘亲喂肉粥，小女孩眼巴巴撑着脑袋看。

在喂给沈然喝完后，小女孩主动接过碗舔着里面残留的剩渣。

妇人揉着小女孩的头，神情间有些尴尬：“丫头嘴馋，让小公子看笑话了。”

做好一切后，妇人抱走脏掉的纱布，给沈然掖好被子，又在沈然左手臂缠了个松松的小铃铛：“小公子安心歇息，我们就在外面，若有不便轻轻摇下铃铛，小妇便知道了。”

油灯留在房内。

布帘放了下来，沈然还能听见小女孩说：“娘亲，丫头也想睡床。”

“嘘！”妇人压低的声音听的不太真切：“哥哥受了这么重的伤，需要好好休养，丫头最好了，先委屈下丫头好不好。”

“好吧。”

没多会陷入安静，微弱的水声夹在其中传了进来。

沈然点开竺珏的面板，细细深究给出的竺珏性格实力家世背景，试图找出一点消除怨气值的法子，争取早日回家。

阳光，热情。

等等，什么来着？

他以为自己还在发昏瘸了眼，又折回性格这栏。

这次沈然看得一清二楚，阳光开朗、热情善良。

沈然骨头发疼，想到那双阴恻恻的红眼，果断关了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