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逸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可紧接着,他又瞪大眼睛:“跟我一个专业?!”
B大是全国商科最好的学校,父亲当初为此捐了栋楼,才将他弄进B大里,就是希望他未来能够亲手接班。
可现在,父亲要把祁问冬弄进B大,这岂不是意味着……
祁修逸大脑一空。
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见祁问冬放下碗,慢条斯理地拿布擦了擦嘴,说:“一起上课大概是没办法的。”
祁问冬:“听说你之前挂了很多科,这几天的考试也一门没去。照这样看,你的毕业很成问题啊。”
祁问冬将布往边上一扔,将文件从他的胳膊肘底下抽了出来,头也不抬地说:“要不要直接退学算了,省得拿个肄业证书还丢人。”
如果换做平常,祁修逸对这样的成绩攻击是一点都不会放在心上的。
他堂堂祁家少爷,要什么有什么,和那些非得拿个高分以毕业谋求工作的穷苦平民们又不一样。
他缺这两分的成绩吗?
顶多就是挨挨家长骂了。
可此时此刻,当他失去了身份底气,被眼前这位“祁家正统少爷”嘲讽成绩时,祁修逸第一次感觉到血液逆流汇聚于大脑鼓鼓胀胀的感觉。
他一下就炸得跳了起来:“谁、谁要退学了?!祁问冬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祁问冬此时恰将文件翻到最后一页,快速扫完之后,拿起钢笔在页尾签上了大气而优美的“祁问冬”三个字,然后将文件扔给了管家。
祁问冬站起身,总算瞥了他一眼。
见他面色愤怒得通红,竟然笑出声来,拿冰凉的钢笔在他脸上拍了两下。
“行,我不指手画脚,让爸爸来总行了吧?”
钢笔被随手落到了餐桌之上,轱辘轱辘地滚了两圈。
卷发少爷转身离去,轻飘飘地留下一句:“好好养伤去吧,别想那么多,我和爸爸会商量出一个好方案的。”
祁修逸觉得,祁问冬似乎是在羞辱他,是在看不起他。
他立马想要追上前去,拦下祁问冬大声质问,却被管家挡住了身形。
管家好声好气地劝说:“修逸少爷,您刚受了伤,昨晚也没有睡好,这时候生这么大情绪,对身体不好。咱们出去洗漱一下吧,少爷?早然我让厨房给您准备您最喜欢的……”
祁修逸气极:“……你给我让开!……林三!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也要向着他吗!……啊啊啊啊祁问冬!你给我回来!说清楚你什么意思……”
可惜祁问冬头也没回地进了屋。
稳稳当当的,一点都没被他激起情绪来。
祁修逸只好憋屈地被管家拖去完成洗漱。
又被按到餐桌前用餐。
完事后管家又将他抓到楼下去换药换绷带。
祁修逸趴在椅子上,任家庭医生在自己身后涂来抹去。
他双眼失神,盯着落地窗外压满雪花的树木发起了呆。
他忽然意识到,祁问冬睡觉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似乎真的会是他的未来。
父亲不见他。
生活费也不给他。
他收藏的那些宝贝也全被父亲给没收了。
父亲将祁问冬安排进B大,这意味着培养资源以后也将彻底向对方倾斜。
他没得玩,没得买,没事做,也没有可靠能约出来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