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摇头,“是我出轨。”
十八点头,“这倒有几分可信度。”
十八问:“你们俩呢?跟前任怎么分的?”
我想了想说:“应该不算前任吧。大学时候暧昧过的一个男生,还没到表白、走到一起那步,我就发现他比我想象中还要深柜。虽然我在学校也没有出柜,但他深柜得太吓人了,在食堂碰面打个招呼,他就跟看不到我一样,匆匆忙逃走了。他说他室友在旁边,怕别人看出来。我不明白,大家都是一个学校的,在食堂碰面打个招呼不是很正常吗,社团认识的、或者选修课认识的,点头之交,谁有这个工夫去刨根问底呢?未免想太多了。我觉得他很不靠谱,就不跟他联系了。”
天池说:“这种缩头乌龟还是别联系的好。最讨厌这种人。男子汉大丈夫,一点担待都没有。谁跟他过日子谁倒霉!”
十八又问戴宇鑫:“你呢?”
戴宇鑫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我什么?”
“你前任怎么分的?”
“我没有前任。”
陈灿说:“我说的吧!我说他是无性恋,你们偏不信。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他!”
我们六个人,凑齐了这个圈子里最常见的六种恋爱结果:结婚、形婚、异地、出轨、深柜、无恋。
“你从来没谈过?”十八追问。
“没。”
“纯情小处男啊。”
林焕默默朝陈灿瞥了两眼,我知道他好奇又不好意思当面问,我跟戴宇鑫究竟什么关系。看起来挺亲密的,像一对情侣,但似乎又有距离感。此刻戴宇鑫又说这种话,好像自己是单身、不打算谈恋爱。仿佛糊着一层窗户纸看不透。
天池捅破了这层窗户纸,说:“你啊,要不就对光光好点,认认真真谈!你要对光光没意思,那你就直说,别耽误了光光,我来!”
十八笑了,“轮不到你。一光是我的。”说着一把搂着我。“下回有空我们还要一块旅行呢。”
天池说:“看来不行,下回我也要跟光光出去玩。先下手为强。”
我知道他们是打趣我,替我化解尴尬。其实我已经开始接受这个事实:戴宇鑫并没有恋爱的想法,他只是对我好,把我当个弟弟。
只是他没有明确表达这个想法而已。他要是明确表达了反而显得奇怪,难道他莫名其妙对我说“我并不是喜欢你,你不要误会”吗?但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
我说:“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也不是非要谈恋爱。”
戴宇鑫说:“我也觉得。”
这次难得我们俩相视一笑。“干杯!”我举杯邀约,他碰上。
甜甜的可乐喝着有一丝苦味。冰冰凉凉的,滑落到我枯萎但滚烫的心上。有点痛。
我们的过去,融在火锅、红酒、可乐里。我们的此刻,在交谈和欢愉。我们的未来,又在哪儿。
吃完火锅,陈灿忙着收拾,林焕帮忙。十八开了电脑继续办公。天池和戴宇鑫难得凑在一块玩游戏,《分手厨房》。天池喊我一块玩,说这个游戏可以多个人,我不会,就看他们玩。看他们在游戏里亲亲热热地切菜切肉,听到陈灿和林焕在厨房里亲亲热热地收拾餐具洗碗筷,看十八沉浸在工作中不可自拔,我好像不那么孤单,又好像有那么一丝孤单。
陈灿和林焕收拾完了一块过来玩。几个人一块玩跳舞游戏,各种舞曲,轮流上,仿佛在家蹦迪。喝酒的喝酒,跳舞的跳舞。天池自然是跳得最猛最厉害的,分数最高,他体力好。其次是陈灿和林焕,不相上下。就我跟十八,动作不到位不说,跳了一首就气喘吁吁累到不行。陈灿说:“还给你们挑的慢歌呢!你们俩不行啊!弱鸡!”
我们玩到很晚,跨年嘛,自然是一起数倒计时到零点的。可惜上海市区不能放鞭炮,不然看着外面鞭炮烟花更喜庆。小时候在农村里倒是有鞭炮声,可惜欢聚的场景没这么活跃。
又喝了点酒,聊了会儿天,到一点多,我和十八都很困了,才准备回去。
天池喝了不少酒,叫了代驾,和十八回去。我和戴宇鑫打车回他家。我望着窗外的灯红酒绿一闪一闪而过,倚在他肩上,把他当一个哥哥一样说:“谢谢你的围巾。新年快乐。”
他靠着我的头,搂一搂我:“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