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然入局,可天下苍生没有一人不在局中。只怕后来越陷越深,反而看得不清楚了。
天道会回应吗,成仙之后是否就无忧了呢?
君瑜添活了三百年,也是这几年才入了道,修了无情道,现在花璟原才十九,便要他入道。
是福是祸?
君瑜添不知。
若是祸,祸端由他来背;若是福,他便会鼎力相助。
“师尊,我又会在何时离开你呢?”
那少年里的光过于明亮张扬,像是装着漫天辰星在他的眼底散开。抵不住这样的纯粹少年,君瑜添低声笑了起来。
他没有答,只是无奈的叹息摇摇头,将手放在他的头上轻揉着,感受那发丝间的柔软。
“我不会离开你的,你回头,为师就在。”
花璟原也笑了,笑靥如花。
在只有两个人的空间里握着满怀信心,拾起了自己的剑。
此后的每天君瑜添都会带着花璟原去那待上很久,只为了陪他练剑。
“不要否认你的努力,你的一切。”君瑜添看着那人舞着剑,动作越发标准利落,声音不自觉得放轻了,满意得也能翘着嘴弯着眼冲人笑。
或许是看多了花璟原脸上的笑脸,内心也不自觉的开心,难以抑制的,似乎又回到了从前。
“不要被一次的失败磨灭锐气。”
君瑜添拿着当年给花璟原木剑与他对战,仅一个挪步便来到了人的面前在出剑前将人打败。
他的剑风狠戾又毒辣,冰冷充满寒气,不似那张脸可以做出的举动,又像是为他特意打造的风格一般。
“没有人会一直胜利,没有人会一直输。”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又是同样的结局,同样剑被挑飞,那人倒在地上。
君瑜添却没有怒,没有责备,出口便是温柔的安慰。
他知道花璟原已经有所成长,只是还不够明显。
“厚积薄发。”
他上前将手伸向花璟原,拉住自己的徒弟往上拽,带着他的灵魂,他的心一起从地面上悬空来到与他同一水平线上。
如果风够静,是否可以听见那人起伏不定的心跳?
又是谁在这般想着?
他们只是相视一笑,将话藏在了风里。
“明日起你便与柳凝霜一同练习。”
“是。”花璟原点头作应,可是心底还是有些疑问,他便出口询问“师尊为何不再与我一同练习了?”
君瑜添望着他心底浮现的是一阵欣慰。他的徒弟似乎抛下了那点点自卑了。如果像三年前他定会低着头沉默不语,在想着“师尊是嫌弃我太弱了”之类的话。
因为花璟原对战的一直是君瑜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与常人到底有多少差距。他也不明白君瑜添与常人又有多少差距。
直到与柳凝霜打了个平局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进步有多么令人震惊。
“花璟原你可让我好生羡慕!玉临君的指导可是多少剑修奢求不可及的?你倒好——一让人陪着练就是三年。”
“谁让我是他徒弟。”
花璟原昂着头翘着鼻,摇着虚无的尾巴恃宠而骄。那青衣微荡,越发自信意气风发了。
“那明天起你就去对战吧。”
“什么对战?”
“找上门来跟你对战的人可以绕着飘渺宗围一圈。这三年可都是我帮你挡回去的——现在你出关了,可以去实战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