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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极基地四（第4页）

病床上的人因从天而降的开恩而狂喜，不停地断断续续道谢。

但是西泽尔微笑着，在他冷静下来后，说：“在那之前，你得展示你的价值。”

英俊的绅士柔声说了什么，病床上的人愣愣地睁大眼睛，啊啊呜呜半晌似乎没有听明白。

西泽尔说的是：

“我到来时，还有五分钟医护会来给你换药。现在……已经过了两分钟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昂贵的名表。

“三分钟后，”他轻点表盘，“你会对医护说：‘不要杀我，我愿意招供’。”

他的措辞甚至不是预设与假定，而是笃定的陈述句。

其实这个男人并不是最合适的诱饵，因为他完全——没有价值。

就像对西泽尔这样的审讯老手来说，最棘手的被拷问者永远不是嘴巴最严、骨头最硬的。

而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但是介于他和苏不疑谁都懒得再找一个突破口，于是苏不疑先声夺人地拿这个家伙当了诱饵，他也只能勉为其难地用这个鸡肋乏味的诱饵钓一钓鱼了。

——这才是西泽尔抱怨苏不疑独断专行的原因。

什么都不知道没关系，伪造一个“知道内情”的假象不就好了？

当那只躲躲藏藏的老鼠，看到这人先被执行官鞭打一番，惊醒后又口称愿意招供。难道不会怀疑他知道些什么？

约翰·约翰逊在此之前，毕生最大的智慧就是靠贿赂进入了协会研究所，最大的好运就是在研究所被毁灭前调任到了基地。

他呆愣愣地看着面前俊美从容的男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卷入了某种危险诡谲的阴谋漩涡里。

他是个胆小如鼠的人，不然就不会被苏不疑抽了几下就抱头痛哭，此刻哀嚎着哭求道：“我不知道，我不会——求求您，放过我吧！”

“两分三十秒，”西泽尔漫不经心地计时，“我耐心不太够，希望您能在三十秒内答应。这样我还有两分钟可以去喝一杯酒。”

“您看起来好像伤得很严重呢。”西泽尔说，“听，窗外有树枝抽打窗户的声音。”

男人因为他跳脱的两句话而不理解，本能地去听窗外的声音，却没能意识到北极此时的温度不会有植物能生存下来。

西泽尔轻轻地，带着点笑意地说。

“——啪。”

一刹那！

扬起的皮带破空的凌冽风声，抽裂血肉的清亮响声……以及那种无法逃离的绝望都在一瞬间回拢！

他好像又回到那间红屋里，被踩在脚下抽得奄奄一息。

“啊啊啊——”男人猝然爆发出一阵崩溃的嘶吼。

“苏很生气呢，”西泽尔微笑着看他崩溃，看他挣扎着滚下床，顶礼膜拜地跪在自己脚边，“我把他劝住了。”

“你会照做的，对吧。”

他起身离开。

此时，秒针恰好转过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