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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虞美娘返回到二人身边,答道:“二位公子,两间相邻的屋子已经收拾好,还请随我移步。”
“这么快?你跟原本订下的客人,怎么解释的?”为首的男子十分意外。
虞美娘将二人带至僻静的楼梯口,才悄悄说道:“美娘方才谎骗二位入住的客人,称执意要订下这两间包厢的,是林太师家和白太保家,方才已派人强行看了店里预定的记录,并坚称若无人愿意让出包厢,便要冲上去一一叩门商议。我这话一出,这两间房原本的客人立马愿意退房,我原本打算双倍赔偿他们的金锭也被婉拒,只说定要让我将他们两家的名讳禀告给林、白两家派来的管事。”
“嚯,可真有你的!”为首的男子看着眼前的女子,摇摇头佩服道。
“所以还请二位公子务必替美娘保守这个秘密!若他日被两位公家知道了,我这小命可要不保啊!”说着,虞美娘拍着胸脯,一脸楚楚可怜的害怕模样。
“到了,就是这两间,客官请进,美娘就先不打扰二位休息了,若有需要随时差人来唤我啊!”来到房门口,虞美娘恭敬地请两名公子进屋,随行的几个下人也分为两拨进了屋子。
将客人送入包厢,转身来到楼梯口的虞美娘回头深深地望了眼紧闭的房门,然后面无表情地朝楼上走去。
来到三层,她轻轻叩响了一间屋子的门,随后推门走了进去……
约摸一炷香之后,她从屋里退了出来,与她一同出来的还有一名身着盔甲的男子。
原来,望月楼上下各层的包厢,其实早已部署了禁卫军的兵将,之前对外宣称登基大典当日各层包厢价高者得,不过是障眼法而已。
上上下下总计十四间屋子,没有一间是被外人包下的。
方才虞美娘在握住男人的手时,敏锐地发现其手掌、手指皆有深厚的老茧,而透过他的衣服能清晰地感受到其魁梧的身材,而一同前来的另一名男子与跟着的诸多仆从,通过目测也皆应是尚武之人。
她立刻猜到了一二,于是将计就计命人将这两间屋子腾了出来,并通知了刘恭潜伏在此的手下,只待明日,请君入瓮。
月上柳梢,夜莺鸣啼。
酒足饭饱,玄明状若微醺随着刘恭回到恭王府内。
玄明被暂时安置在东侧的客房内,显然这间屋子已在二人外出之时特意收拾过,床褥与陈设皆一尘不染。
玄明与刘恭二人坐在床沿,说笑的言辞略显暧昧。
这时,一名侍女叩门而入,打破了这一恬静的氛围。
“太子殿下,汤池已备好。”
“那你先去沐浴更衣吧,明日祭拜所需的素服我已命人从宫中取来,今晚你只管安心在此歇下便是。”刘恭轻轻拍了拍玄明的肩膀示意道。
“谢八哥今日的招待,我很欢喜。”玄明轻轻握住刘恭的左手将它放下,随后起身朝侍女走去。
“殿下请随奴婢来。”侍女将头埋得很低,小心翼翼地挪着微步带玄明来到后院中一处通体朱红的殿宇之中,殿宇的正门之上挂着牌匾,写着仙云阁三字。
玄明顺着侍女的指引拨开厚重的门帘,刚刚踏入殿内,眼前的景象令他颇感意外。
殿内朦胧的蒸汽氤氲,位于四角的巨大锅炉始终冒着热气,以维持殿内的温度宛若初夏。而烧锅炉的柴火于殿外添置,确保了殿内没有柴火燃烧所产生的焦味;温度则通过殿宇四角的石台传导至锅炉,石台四周以厚实的木栅栏圈住,避免不小心接触以致灼伤。在殿宇中央,则是一口约八尺见方的汤池,深约四尺,若坐在边沿的石阶上,池水刚好没至胸口。
——“刘恭平日看着衣着膳食并不精贵,没想到他还挺懂得享受啊……”玄明眼见这座比皇宫浴所更加豪华的殿宇,不由在心中感叹道。
玄明来到池边,蹲下用手感受了一下池水的温度,温热适宜,恰到好处。
突然,身后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玄明回头望去,只见两名□□身材精壮且面容姣好的男子正朝他走来。
“殿下,小的张坤,旁边是小奴的堂弟张恕,今晚由我二人伺候您沐浴更衣。”
玄明的目光不自觉地顺着二人的躯体游移下去,而后红着脸别过了头去,“还是我自己来吧……我不太习惯由旁人伺候沐浴。”
“殿下,冬日地面寒凉,若不及时添水,用不了一炷香的功夫池子便凉了。”
“行吧,我自己更衣,你们添水就行。”
玄明觉得二人说得有些道理,遂背过身去有些别扭地褪下了内衫,然后感觉钻入温热的水池之中。
杏色的肌肤初与微烫的池水接触时,玄明有些不适应地浑身轻颤了一下,但随着阵阵暖流透着皮肤渗入骨血,自下而上的放松与舒适感令他情不自禁合上双眼,双臂撑着池沿,全身松弛地倚在石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