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陆珠竟为了自己不惜顶撞大哥,心里丝丝缕缕的愧意漫上来。
还不等汇聚成河,就听见陆离抱起陆珠准备出去。
出门前陆离忍不住看了一眼怀乖。
只见他死死咬着手臂,显然是疼得紧了。
额发间流下冷汗,蜇得左脸上浅浅的血痕又崩开。
汗水混着血水往下流,脸色煞白,那道红色的血口子似曾相识地刺目。
陆离心想这小子不是一向最有眼色,惯会撒乖。
怎么也不知道喊疼,不知道认错。
也罢,陆离问:“还剩多少杖?”
银粟停手答道:“回殿下,还剩10杖。”
陆离问:“你可想清楚自己究竟错在哪儿了?”
这话显然是问怀乖,偏偏他置若罔闻,
还直接把头扭到另一边,闭眼装死。
陆离本就心急陆珠身体,迟去神池一步就多一分危险,
见怀乖给个台阶还不知道赶紧下,冷冷道,
“哼,不知好歹,继续打,一杖也不许少,更不许轻。
打完就在这跪着思过,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起来。”
说“轻”字的时候陆离看了一眼银粟。
银粟低头称是,心知殿下这是心软,又碍于威严,
不能朝令夕改,只好暗示自己这个工具人减力不减量。
陆离说完就走了。
银粟赶紧俯身去看怀乖,
“小殿下,还能坚持吗?
需不需要歇歇,要是疼了就叫出来。”
怀乖睁开眼吸了一下鼻子,似乎确认屋内萦绕的莲花香味一瞬消散。
不由心下一酸,泪盈于睫。
明明早知苦果,还贪恋什么温暖。
昨天还说什么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不会离开,今天就这样离开了。
原来论哄骗人心,陆离比他两世加起来的手段还要高明得多……
“小殿下?”银粟见怀乖好似没听见自己的声音,又出声提醒。
“不必。”怀乖说完闭上眼,一滴清泪落在刚刚手臂咬的伤口上。
银粟暗叹小小的玉尘神殿,居然同时出了两个活爹,可怜他里外不是人。
这么想着,手上还是小心翼翼放轻了落杖的力度。
可是落在怀乖已经伤痕累累的身后,减轻的这点力度并不明显。
还是疼得他浑身紧绷,倒抽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