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进来,见“怀乖”在床上红着眼,不说话,看了他一眼就扭头继续趴下了,神色凄惶。
心知“怀乖”这次是真的面子里子都伤着了,故而发火砸东西,“年纪不大,气性倒不小。”
陆离说着,也没准备听他答话,将手中药盘放至在一旁抬手就要掀开那薄纱。
“怀乖”忙伸胳膊扯过被子,欲盖上。
“挡什么,不上点药,今晚有你受得。”
陆离抓住“怀乖”的胳膊,不由分说将被子扔回原处,又掀开薄纱。
“怀乖”还想去扯被子,陆离道,“等你好了,去我的竹月宫也让你砸个痛快,好不好?”
“怀乖”闻言默默松了手。
而后任凭陆离给他清创上药。
怀乖在一旁看着他二人,奇道,降真镜中的陆离,比他认识的那个陆离,似乎嘴甜一点?
只听那“怀乖”又开口道,
“殿下,我,我并非不服管束,故意惹是生非,是他们,他们说……”
他说着说着,似如鲠在喉,后悔说了。
陆离闻言,上药的手一顿,
“蘅芜仙宗的人说什么了?”
一面说着,见“怀乖”破皮流血处均已恢复,便将被子给他轻轻盖上。
“怀乖”把头转向床里侧,声音闷闷的,“也没什么。”
陆离见状,重重叹了口气,
“早知道他们先对你出言不逊,
我说什么也不能把那株重瓣蓝洒锦莲花给他们了……”
两个怀乖一听,都十分诧异。
凳子上的怀乖惊道,这事上一世陆离可从未对他说过,怪不得那些人后来再也没来找过麻烦。
床上的“怀乖”则立马强撑起身子,愤怒地回头,
“什么?那可是五百年才能长一株的宝物!”
谁知他这一眼,正撞进陆离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中,他只得慢慢趴在床上,把脸埋进被子,
“哼,殿下还真是大方,人家背后议论你圈养娈童,你还以礼相赠……”
陆离也没想到此时三言两语就轻易诈出实情,
原来竟是这样……
怪不得之前怎样威逼利诱,如何温言软语,都没让他吐一个字,只哽着脖子让打死他了事。
陆离道,“是我不好,着实让你受委屈了。”
凳子上的怀乖闻言,身子一僵,他还从未听陆离如此低姿态地哄过别人,偏又说的是这一句。
偏陆离又并未单说,是今日,让怀乖受委屈了。
于是,他便擅自给自己这些年的委屈,强行作了全面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