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中改试卷不是一般地快,前一天考完的,英语成绩第二天早上就一句出来了。
谢厌林掌握一手资料,大早上就给池钰打电话。
“你知道你英语考多少吗?”
谢厌林蛞噪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
“多少?”
“九十七!”谢厌林的声音几乎是喊出来的,“以你的成绩进入C班不是易如反掌吗。”
“你呢。”
“我比较差点,七十八。”谢厌林并没有因此堕落。
尽管语气听起来很不错,池钰还是在思考怎么安慰。
“你先别想着安慰我,我有个好消息先跟你说,满满哥也在井中教政治,他跟我说,如果没有特殊情况。我会是全年级前三。”谢厌林大早上亢奋得不行。
“上辈子拯救的哥们和你相认了?”池钰也替他高兴。
“怎么不算苦尽甘来。你考的也很好,政治比我还高,就是字太丑了,扣了一份卷面分。”
池钰拿起桌上的手机,套上T恤出门,破旧的小客厅桌上摆满了沾血的纸巾,药盒被撕碎,地上还有被捏得七扭八歪的易拉罐,池钰默默地收拾着残局,昨天晚上父母又大吵了一架。
所幸池钰回来得很晚,回来时已经吵完了。
“我也觉得你的字太丑了,借鉴的时候都认不出来。”谢厌林又说。
“嫌丑别看。”
“诶诶那不行,我乐意,但是就是要说。”
池钰收拾着被撕碎的药盒,碎片七零八碎,池钰看到几个熟悉的字。
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池钰非常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霎时间再也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池钰,你在听吗?”
“我还有事,先挂了。”
挂断电话后,这世界彻底安静下来,池钰的脑子里似乎要被这么多年从未在意的事情全部,一丝一毫全数占领。
在茶几的抽屉里看到绿色的药盒。
是治疗精神类疾病的药物。
池钰的童年里,大概是八九岁的时候开始,父母每天都要吵架,后来于柏三四天回一次。于柏不是很愿意回到这个家,而池敏佳每天都会抱着他哭。
池敏佳漂亮的眼睛常年都红肿,睫毛湿湿的黏在一起。
所有见过他们一家的街坊邻居都无一不说,池钰的眼睛长的非常像他的母亲池敏佳。
池钰跟着母亲姓的。
池钰自打有记忆时就对这个不负责的父亲毫无印象,不记得什么时候,池钰和母亲搬到这里和这个叫于柏的男人一起生活。
“你今天要是出了这个门,我就再也没有你这个女儿。”
池钰牵着池敏佳的一根手指,而池敏佳的视线却落在院子外的于柏身上。
于柏穿着他们初见时的制服,只不过他的头发不是从前的白色,他染回黑色了。
于柏朝着池钰招招手,就听见池敏佳说,“我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我相信他,我相信他会改的。妈,我想过我自己选择的人生,哪怕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