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轻微的肠炎,吃饭不规律导致的。
池钰只有偶尔心情不佳的时候才会不吃饭,也不是不想吃,只是吃什么都难以下咽。不看见食物还好,一闻到味,胃里就会阵阵绞痛,可恶心的呕吐物也到了嗓子眼,没办法咽下任何食物。
不过平日里都会按时吃东西,哪怕是只有几口。
许淮璟坐在池钰平常写作业的地方,桌上收拾的井井有条,只摆着厚厚一叠的雪梨纸,上面的歪歪扭扭,有些笔画已经能够想象到池钰颤抖的手书写的模样。
门被打开,又被关上。
池钰把一条干毛巾放在床上,头上的水滴擦过下颚流到锁骨。
“我刚刚看到你的病历了。”许淮璟垂眼随意地问道。
“很久之前的了。”
“今天是十月六日。”
“怎么了?”池钰不解。
许淮璟愣了一会,“生日。”
“那个不是我的生日,我是四月的,小时候上户口的时候家里随便填的。”池钰低着头说,语气有些难过。
“四月几日的?”
“四月七。”
池钰是07年04月07日的,所以他只是在法律层面成年了。
“很好的日子。”
“嗯。”
许淮璟看了一眼手表,还差两分钟就是第二天了。
“如果今天你过生日,想要什么礼物。”
许淮璟站在床边,窄小的房间里,许淮璟像是一只受伤的猛兽,短暂地站着停留一小会。许淮璟额前的碎发垂在他硬朗的眉骨,一片阴影下是一双狩猎者的眼睛,薄薄的唇颜色没刚进来时那样鲜红。
池钰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他舔了一下干涩的唇。
池钰若有所思,试探性回答,“抱一下,可以吗?”
“可以。”许淮璟走了过来,拿着床上的干毛巾,然后抱住池钰,把干的毛巾放在池钰的脑袋上轻轻得揉住。
熟悉的青梨香在鼻腔炸开,穿进每一条神经,池钰忍不住颤了一下。
“你生日什么时候?”池钰的声音从胸腔传出,闷闷的有点听不清。
手表上的秒针一下一下地向前走,许淮璟说下次告诉他。
在临近十二点的时候,两个人相视。
对视是触不可及的吻,干净纯洁。
秒针跨过十二点时,两人热吻在新的一天的第一秒。
于是时间在此刻被按下暂停键,下雪了。
白色的毛巾盖在两个人头上,像是头纱,而他们是一对相爱的恋人。
这一年许淮璟十七岁。池钰也是,和池敏佳一样,以为爱可以抵挡一切。
于是雪尽管寒冷刺骨,却也笑着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