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和再三要他留步,带着几个小太监径自离开。虎啸拿着长弓摆弄,直言可惜。
虎啸:“皇上又送马鞍,又送弓箭,可是有什么用呢?咱们兰林殿又没有跑马场,只能挂起来当个摆设。”
“那可不一定。”段月白笑着说,“怎么样,知道皇上昨夜不是去看人的,心里好受多了?”
“谁难受了!”周适安高声。
他转身盯着摆弄马鞍和弓箭的虎啸,嘴里一句一句反驳。
“皇上爱看谁看谁,与我何干?我只是关心韩昭宁的病,他不是郁结难消吗?”
“真的?”段月白了然点头,“看这天气像要下雪,不如午膳请了韩昭宁来宫里一起吃羊肉锅子好了,再温两壶好酒,咱们把酒言欢,也好帮他治治病?”
周适安听出他话里的戏弄之意,作势要打,胡闹间,趁机抢了马鞍和长弓,飞快跑回寝殿关上了门。
他捧着马鞍仰面躺在床上,掰着指头数数,家宴之后与皇帝已经三日未见了。
可皇帝昨夜去见了韩昭宁。
那就证明他不是忙的抽不开身。
周适安的嘴角一点点落下,他直愣愣地举着手里的东西,像感觉不到疲惫一样,任由思绪蔓延。
轩辕旻一直坚持不懈地给自己送东西,却不肯亲自上门,又不召他侍寝。
明知他心里为家宴上的事难受,却又深夜去看韩昭宁。
看也就罢了,王和又一幅怕他误会的样子,一字一句解释皇帝去长乐宫的原因。
王和是什么人?若非陛下授意,断不会多说一句。
轩辕旻兜这么多圈子,生生把他绕糊涂了。
马鞍摸起来有一种动物毛皮的温暖,散发淡淡蜡油气味,定是按时保养过。
他把马鞍摆在床头,枕在一侧,好似和轩辕旻卧榻而谈。
“陛下何故这样逗弄我呢。”
“我想要的又不多。”
他拱了拱身子,小心地把自己埋到马鞍和枕头之间搭起的缝隙里。
“为什么不来看我,远远看一眼也好啊。”
“你是个坏皇帝。”周适安闷声闷气。
“我不想要坏皇帝。”他抬起眼,咬着嘴,满眼不甘。
“轩辕旻,我不想要坏皇帝。”
养心殿。
轩辕旻听着王和的回禀,冷了多日的嘴角终于露出一点笑意。
“行了,别编那些来哄朕。”轩辕旻抬眼瞅他,“上林苑那边准备好了吗?”
“奴才可不敢欺瞒陛下,陛下放心,奴才一早就让上林苑的管事打点好一切了,陛下随时可以带祥贵人过去。”
又一道墨点子甩下,轩辕旻看着王和乌七八糟的脸哼笑:
“谁说朕要带他去了。管住嘴。”
“嗻!奴才保证不让第三个人知道!”王和嘿嘿一笑,转身退下。
他发誓,他绝不会告诉任何人:家宴结束次日,陛下就准备带周适安去上林苑小住散心的事。
嗨呀,这个惊喜,还是让祥贵人自己去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