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安,你。。。。。。”段月白看着这样的他,后背突然冒出一阵冷汗。
“你消消气,赵夙青他不是有意的,他是真的不懂事,我已经劝过他了。”
周适安极力平复怒意,被段月白喂了几口凉茶,那股莫名其妙的愤恨才渐渐消退。
他深吸几口气,看着掌心留下的几道红痕,突然一阵腿软。
“我这是怎么了。。。。。。不过就是一场闹剧而已,我怎么。。。。。。”周适安抬起头,一脸茫然,“我刚才简直想杀人,我这辈子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的。”
虎啸重新上了热茶,段月白又给他喂了些,小心安慰:“你只是太在意陛下了。”
周适安低头沉思,想不透这股愤怒的由来。他知道自己心里一直在惦记轩辕旻,但也还没到为了他昏头的地步。
提剑杀人?
好陌生的想法。
段月白怕他出事,一下午都和他呆在一处。直到看着他晚膳时分照旧大快朵颐才放下心来。
入夜,轩辕旻又传召了一个新人,听说是当朝丞相韩光瑞的幼子,年方十八,比周适安还要小两岁。
周适安躺在榻上,看着虎啸给他放下床帐,熄了灯烛。
月光摇摇晃晃爬上来,在轩辕旻案头移了又移,给尚未干透的笔墨落上一点寒霜。
韩昭宁被招来侍寝已经两个时辰了,如今子时已过,他还伺候在皇帝案头挽袖研磨。皇帝批折子的动作没停,他也一刻不敢停下。
终于,轩辕旻把看完的奏本摞在一边,伸手掐了下眉心,“时辰不早了,让王和带你去偏殿休息。”
韩昭宁一愣,没想到等了一晚上竟等来这个结果。他很快收拾好表情,垂眸退下,半步也没有犹豫。
轩辕旻收拾停当,王和揣摩他神色,状若无意道:“奴才白日里去看过赵答应了,他身子骨壮实,休息一夜已经没有大碍了。到底是皇上仁慈,也好让他长个记性。”
“嗯,”轩辕旻淡淡合眼,眉宇间有些疲色,“让太医院好好医治,这个人不能死。”
“奴才明白,”王和点头,“奴才还在赵氏那里遇见了和周主子同住的段答应,段答应颇通医理,送去的跌打损伤药甚是有效,奴才回来时顺路就把段主子一道送回兰林殿了。”
轩辕旻在脑子里反应了一会,隐约想起段月白模糊不清的脸,他睁开眼,望了一会头顶上黄橙橙的寝帐,问:
“兰林殿的花木谢了吗?”
“谢了些许,不过那儿地气足,周主子又是个万事不愁的性子,上午奴才去时,他正和宫里的小宫人们赏菊逗乐呢。”
王和抬眼瞅了瞅轩辕旻的脸色,皇帝已经阖目入睡了,也不知最后半句他听没听到。
他踮着脚轻轻离开,又去韩昭宁就寝的偏殿看了一眼,屋子里灯早就熄了。
熄了好,熄了好。王和点点头,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几天,皇帝不是独寝,就是临时兴起说要传召后妃,但无论是哪个男妃都没能如愿侍寝。
太后知道后特意把皇帝叫去用膳,也不知母子二人席间说了些什么,皇帝回去时,身边跟着一个姿色不俗的年轻男子,二人自打进了养心殿的大门就再也没出来。
半夏擦擦大冷天跑出来的一头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奴才就听到这些。那顾笙顾答应自打入宫后就一直侍奉在太后身边,别说二位主子了,就是皇上也没怎么见过他的真面目,如今被太后举荐,皇上肯定要格外厚待了。”
彼时段月白手里正捣着一罐颜色通红的药膏,闻言他看了眼周适安的神色,眼底略有担忧。
周适安手里是一罐绿色的药浆,他伸指蘸了些,涂到虎啸脸上,在他额上画了个“王”。
虎啸支棱着脑袋,任他在自己脸盘子上胡作非为:“主子,要不我杀到皇上寝殿,把他给你抢回来?”
“胡说什么,”周适安被他逗笑了,“去打开宫门,叫人把所有灯都点起来,皇上一会就会自己巴巴跑过来了。”
段月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看到众人纷纷忙活起来,不一会儿,整个兰林殿就点满了大小灯烛,连院子里都多了好些灯笼。
“你这是做什么,这么大动静,该惊动巡防侍卫了。”段月白忧心忡忡。
周适安意气风发,眉眼昂扬:“我就是要他们过来,最好还是盛秋岚亲自过来。”
虎啸问:“盛统领?主子要他过来干什么?”
周适安回眸一笑,狡黠道:
“捉、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