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改变命运的那日……
“只是恰好劈到这里而已。”岑青骨收起了往日的轻佻,镇定道:“若真是雷劫,你我还能活命吗?”
“可……”
“别可是了,快点回去。”
天象有异,确实不敢再留。
二人便趁着夜色,匆匆离开了养尸地。
回去后应流扬一直惊悸不安,睡在床上,脑中不断闪过他拿走无埃令那日的记忆。
被楼容川强行摄取找回之后,应流扬便不敢再回想那日的情景。
因被强行找回的缘故,每每回想,细节全都清晰可见,包括被粉碎灵根的疼痛,也会随着记忆一起涌上来。
可今日辗转反侧,脑中都是那日偷走无埃令的画面,和养尸地劈在眼前的雷,令他头痛不已,饱受折磨。
倾盆大雨,雷劫,无埃令。
反反复复交织在一起,使他混乱痛苦。
他得到了,又失去了。
他心中有恨,有不甘,可他也知道,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
至半夜,楼容川就发现应流扬发起烧来。
他坐起身,只见应流扬印堂发黑,竟是入了魇。
好大的胆子?敢在他面前做这种事?
楼容川反手把就把那黑气抹了,心中恼怒不已。
魇易除,烧却不是能那么快退下去的。
楼容川又想去养尸地直接抓那作恶的鬼,又不放心应流扬一人在这,思来想去,还是没有动身,反手凝了寒力,覆在应流扬高热的额头之上,为他散热。
应流扬在一片混沌滚烫中得到一丝清凉。
仿佛将他从无尽炼狱之中拉出来,得到了片刻放松。
这样的凉意,使他想起从前和谢人间一起修炼时的事。
谢人间……
原本躺在床上神志不清的人忽然抓住了那只覆在额上的手。
应流扬仍闭着眼,他急急道:“谢……谢人间,无尘剑诀我已经习到第八式了。”
“我学得很快。”
“你……你和言袭,能不能等等我?”
应流扬抓着那只不断给他输送寒气的手,紧闭的眼里竟落下泪来。
后面的话已然含糊不清。
反反复复,唯一听得清的,只有回去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