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至少是一名学徒。”真理子同意道。
“你能认出他来吗?有可能是埃米尔吗?”一时间凯瑟琳感到一阵希望——如果她能够发现埃米尔还活着,发现他安然无恙,那该多好啊——但是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不对,不是他。”
真理子摇了摇头:“绝对不是埃米尔。这个人块头太大了,我不认识他。”她抓住凯瑟琳的肩膀,仔细地打量着她。
“怎么了?”凯瑟琳问道。
“凯瑟琳,你是怎么弄清那间地下石室的位置的?”真理子问道,“详细地告诉我。”
凯瑟琳一边望着那个男人在她和真理子来时的小路上消失不见,一边试图让自己的思绪镇定下来。对方就像是在按照凯瑟琳遵照过的同样一套指令行动着。
“我告诉过你了。我从我曾祖父的祖父那里……或者是其他祖先那里,找到了那个字条——在家里我有我们的家谱,家谱上显示着——”
“那一部分并不重要。”真理子说道。
“你说的对。”凯瑟琳重新组织了一下思路,“字条上描述了如何找到这个地方和那间石室——”
“你祖先的字条上写着,岩洞就在圣米歇尔山下面?”
“不是,那是字条上缺失的信息。字条上提到了岩洞和到了岛上之后寻找隧道的指示,但是并没有说岛在哪里。我昨天才想通这一点。”
“你是怎么想通的?”真理子追问道。
“在我们家族的箱子里有一幅画,上面画着一座小山——其实只是一座小丘而已。在我的整个人生中,一直都在纳闷儿它到底在哪里。家族中没有人知道它的位置——就像岩洞一样,这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失落了的知识。突然之间我意识到了:我们家族箱子里画上的山是圣米歇尔山的轮廓,比现在的圣米歇尔山少了那些更为现代的建筑物,而且画的是从海上望过去的角度,而不是陆地上的角度。我也很好奇,他写出来的那些坐标是不是打算指引某个人到这里来。”
“凯瑟琳,在你的整个人生中,你一直都在盯着你们家族的箱子,然后昨天的时候你突然就意识到了这一点?”真理子低声问道,她说话越快,日本口音就越明显。
“我同意,这听上去很怪。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除了说那个念头是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的:圣米歇尔山,圣米歇尔山。我一醒过来,这个念头就在那儿了,非常强烈,几乎有点儿吓人。”凯瑟琳紧张地笑了笑,回忆起在意识到那个念头的瞬间,她所感觉到的强烈的兴奋和恐惧混合在一起的奇怪情绪。她继续说道,“我查找了一下,发现了一些图片,和我们家族箱子里的画比对了一下,结果非常明显。”
“于是你认为,我们应该立即赶到法国,寻找这个在几百年前属于你们家族的岩洞?”
“那个念头非常清晰,我很兴奋,想要看看自己想的到底对不对。”凯瑟琳低声回答道,“我并没指望在里面真的找到什么东西!事实上我甚至都没指望在那儿找到岩洞。”
她往下面铺着鹅卵石的街道再一次望去,想着那个男人找到隧道入口要花上多长时间。她们先前将那扇沉重的格栅门重新支在隧道入口前面,不过移开它只需要片刻时间。等他到达隧道尽头,发现仪式剑不见了,会发生什么事?他打算怎么做?
“凯瑟琳——圣米歇尔山这个词‘进入’了你的脑袋,于是你觉得现在就来这里非常重要。”
“我看着箱子,想通了这一点。”
“不,你没有‘想通’!”真理子大叫道,“小凯特,你还不明白吗?你是窥看到了另一个人的意识。你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念头,另一个人的急切的想法。你是偷听到了把仪式剑放在那里的另一个人——另一个探寻者——的意识,或者是来取走仪式剑的人的意识。”她指了指刚刚那名神秘的探寻者走过的地方。
“别这样。你是认真的吗?”凯瑟琳嘲笑道,“你不会真的相信这个解释吧?”
老师教过她们,作为意识训练的副产品,探寻者身上经常会出现能够读取他人思想的能力。但是凯瑟琳一直认为,被探寻者认为是心灵感应的这种能力有许多种其他解释。
“你并不需要相信这个解释就能做得到,”真理子指出,“我们在其他人出现的片刻之前赶到了那间隐藏的石室之中。我正在告诉你,那是一个不可能的巧合,然后我们就看到一个人沿着我们的足迹走了过去。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解释这种情况?”
凯瑟琳不情愿地明白了真理子的意思。她再一次记起了那种伴随着她第一次看到圣米歇尔山时的冰冷的恐惧,仿佛那个念头是来自一个危险的人。也许,那个念头就来自刚刚经过的那个人,如果是这样,她们不会想要未经准备就和他遭遇。“或许真是这样。”她承认道。
“而且他就要发现仪式剑被人取走了。”真理子低声说道。
凯瑟琳看了看她的友人。“我们得离开。”她说。
“没错,”真理子同意道,“我们得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