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潇潇,君先生千里夜奔身怀杀心而来,而江左故,此刻正躺在廊下听雨。
哦,说是听雨也不算,实际上就是他下午在廊下睡了一觉,结果一觉醒来已经深夜了,但他懒得动弹,所以一直在这儿躺尸。
谁知道他不过只躺了一会儿,外边就下起了小雨。
他眨了眨眼,依然躺在原地,没有动弹。
散乱的长发铺散在地面上,而他只松松垮垮地穿着一件白色的薄衫,前边一大片白皙的皮肉都裸露了出来,此情此景,风流写意,赏心悦目。
飘忽的雨丝落在他的手腕上,冰冰凉凉的。
他手腕颤了颤,却仍旧没有动作。
夜雨淅沥,这寒凉之气似乎要侵入他的骨子里,而他哈了口气,懒洋洋地拢紧了衣襟。
他极目望去,只见那如墨的山峦外,那深沉的夜色之中,似乎潜藏着什么未知的危险。
而此刻的君先生,已在百里之内。
他叹了口气,闭上了双眼。
他睁开双目。
下一刻,扮演,开始了!
眼前,无数弹幕迅速地刷过去,而他皱了皱眉,毫不犹豫地关上了弹幕提醒。
其实在他的计划当中,在去往白王的府邸前,他是不会进入扮演状态并开启直播的,但这一次,他不知为何,心中竟然有种非常强烈的危机感。
……似乎他若不开始扮演,便会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这种焦躁不安的感觉,始终催促着他作出应对。
再兼之王朝之内,确实卧虎藏龙,是以,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选择了进入扮演状态。
更何况,就算没什么事情,他也可以当做这就是下一场戏的排练。
他叹了口气,坐起身来。
轻盈的衣摆四散开来,委顿在地,它铺散在白玉似的砖面上,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花。
他未束冠,乌黑的长发压在披散的衣摆上。
他手指微动,不动声色地掐算着。
蓦地,他笑了。
——今夜,应有客来。
贵客夜访,他若不温酒备茶,岂不是失礼。
如此想着,他漫不经心地站起身来,撩开珠帘,走进了内室,而后,挽起大袖,温了一壶酒。
四个面容苍白,姿态僵硬的傀儡小童低垂着头颅,恭恭敬敬地侍立在侧,而他微微曲身,跪坐在冰冷的地面上,往那奢华的香炉里,添了一把香。
烟雾缭绕,衬得此间如梦似幻。
而他穿着白衣,大袖飘飘,长发委地,肌肤苍白,容颜若画……此情此景,如鬼似魅,飘然若仙。
阁中的珠帘被风吹得噼啪作响,此间灯火如豆,幽雅至极。
——君先生来时,见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