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北溪睡了一次好觉。
次日一早,姜北溪设下了护罩罩住古朽。吾知泽伏在窗口上,望着梁小鼠和姜北溪小心地抬起泥塑放入大木桶里。姜北溪随之进到木桶内,身上的衣裤被蓝光包裹,当光暗淡下来时,他的全身裸露了。梁小鼠正在朝他嘀咕着什么,边说边掉眼泪。吾知泽困惑地问一旁的三二:“三二,为什么真有姜北溪这种傻子呢?”
三二嗤笑道:“强大的爱情让人失去自我。就像你一样,为了命,像狗一样听我们的使唤。”
“……不要说我是狗。”吾知泽酸涩,眼眶含了泪,“我不喜欢。”
“你真是动不动就哭。”三二嫌弃。
“换身体疼吗?”吾知泽闷闷地说。
“你都问几百遍了。”
“我很怕疼。”
“你应该向姜北溪学学,他一点也不怕疼。”
“你怎么知道?”
“他流血都不哭,还笑了。”
一听三二的话,吾知泽的注意力放在姜北溪身上,只见他上半身有好多条深深的伤痕。伤痕长短不一,流出的蓝色血液快速地流淌。梁小鼠拿杯子舀起他的血浇在泥塑上。
见漂亮的身体有那么多伤口,吾知泽感到惋惜和惆怅。
姜北溪手上出现一把匕首,在胸口上深深地划一刀。
“啊!”吾知泽吓得尖叫,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屁股疼得厉害,忍着疼扑到床上哭泣。哭的时候隐约能听见梁小鼠在劝说姜北溪别割那么多刀。
吾知泽捂住耳朵,哭问:“一定要姜北溪的血才能有真□□吗?”
不敢相信,他即将要住的身体是用别人的血完成的,实在太可怕了!
“只有他的血洗出来的□□,能够保证你住得安心长久。”三二说道,“有新身体也不错,南竹的身体对你也不好,会减你的寿,只是可惜了你的两年寿命,就这么没了。”
吾知泽在听三二的第一句话后不听了,只顾着哭。三二微乎及微地叹气,飞往外面近距离看泥塑变成真身体的过程。
姜北溪身上的划口很多,连脸蛋和脚底子也割上三四刀的。
每条伤口都流着血,若有的伤口的血流慢了,姜北溪还会驱动神力逼血而出。
梁小鼠一直低头浇着泥塑,期间好几次没忍住看姜北溪。姜北溪眼睛晶亮地观看他手上的动作,见他瞧过来还会冲他浅笑。这笑甜得梁小鼠实在无法专注,为了专心些,他不敢再往姜北溪身上瞟。
一个时辰过去,泥塑的腿洗褪成真的腿了,淡得几乎看不见的腿毛蔫蔫地贴紧皮肤。姜北溪伤口流的血也肉眼可见地变少。在血变少的同时,他设的护罩也脆弱了,是在贾爱吃这个不速之客地捶击下弱下的。姜北溪设的护罩算不上好,但在人界属于九极的,而贾爱吃不仅捶弱了他的护罩,还捶打出一条裂痕来。
护罩有隔音的作用,梁小鼠和姜北溪听不见贾爱吃说着什么,不过见他的表情,就知有多撕心裂肺了。他们只瞧了他一眼便不理睬了,这护罩专门为他设下的。
他们该浇血就浇血,该流血就流血,都认真做自己的事,自然地忽略护罩外的贾爱吃。
泥塑的上半身快变成真的的时候,姜北溪的血离流完也不远了,身体空荡荡的,他想要一阵轻风来将他填满。
可是,有护罩在,轻风进不来,他不会被轻风填满,也不会等到填满他的轻风。
姜北溪唤了一声叔,梁小鼠没看他,只应了一个嗯。姜北溪说出自己的心愿:“可不可以把我藏在离南掌门又近又隐蔽的地方。床底下挺合适的。”
梁小鼠呼吸又重又快,没有应答。
姜北溪知他是听进了,也没再重复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