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科轻轻抱住有点可怜兮兮的雄虫,低低叹了一口气。
明明算计别人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偏偏到了尤安阁下这,就一次都心软得不行。
怎么不见伊斯当年套路自己时这么愧疚。
一时间,萨科有种羡慕嫉妒的惆怅感。
-
入夜。
尤安侧躺在病床上,正处于一种疲惫但无法入睡的状态。
他的潜意识里,在害怕做噩梦。
黑夜最适合怪物隐匿。
房内没关灯,亮堂堂的。
兰克斯在尤安的背后,还没去休息。
他注视着那道安静的、由被子和身躯构成的小坡。第一次在雄虫身上,感受到一丝腐败的气息。
像转至凛冬,田野里被遗忘的作物,在经久的雪寒中烂掉。
“我给雄主讲睡前故事吧?”
床上的雄虫没有回应。
大概是觉得幼稚。
兰克斯光脑搜索童话睡前故事,徐徐地念了起来。
“从前,有只戴着小红帽的可爱小雌虫,谁见了都喜欢……”
……
摒弃故事的选择问题,雌虫的声音很轻,很好听,讲故事的节奏语速刚刚好。
听起来无端让人联想到,蝉夏之际,音乐台的喷泉水面粼粼,成群的白鸽展翅过空。
但尤安听到红帽小雌虫架着光能机关枪突突了大坏虫时,他不得不感慨虫族对“暴力美学”的崇尚。
随后,他还听了虫族版的《海的女儿》《白雪公主》。
房间里,环绕着雌虫轻缓而认真的声音。
在这种怪诞的哄睡氛围里,尤安竟然莫名其妙地有点心安。
渐渐地,讲故事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弭,只剩下两道呼吸的声响。
今夜的星星昏昏欲睡,不知亮着几盏。
长夜漫漫,它们听谁说道: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