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太年轻了,没想到投入感情之后会变得这么痛苦。
“那晚我不应该救你的,”季苍兰慢吞吞地说。
闻炀贴过来感受到他身上散出来的热度,皱了下眉,用手背探了下他额头的温度,立刻说:“你发烧了。”
季苍兰置若罔闻,扶着墙,迈动了脚步继续朝前走着,迷迷糊糊地说:“我也不该一时冲动接下那次的任务。”
闻炀跟在他身边,像是和他散步一样,笑了一声:“你还有选择的机会,Interpol那边已经知道你的车被人点火爆炸,他们在车里找到了一具尸体,DNA和齿痕检测都证明尸体就是你本人,你的证件已经被吊销了。”
他还活着,但是跟死了,也没有任何区别了。
季苍兰不再走了,他缓缓回头看了闻炀一眼,语速很慢地说:“华国有句古话“养虎为患”,你把我留在身边会后悔的。”
闻炀把手扶在他肩头,掌心摩擦了两下,扶着他慢慢往回走:“我从小就没有什么机会去选择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你是为数不多的一个,所以在我这里就显得格外珍贵。”
“为什么是我呢?”季苍兰又问。
闻炀似乎是嫌他走得太慢,一只手横在他腰后,另一只手穿过他腿窝,轻而易举地就把季苍兰抱了起来。季苍兰已经没有力气反抗,他表现出颓丧的神情。
闻炀走回房间的路上,回答了这个问题:“我遇见过很多人,想抓我进去的人,能舍命保护我的人,漂亮的,帅的,我都遇到过。”
他垂下眼眸,和季苍兰对视:“但是又希望抓住我,又想救我逃离地狱的人只有一个,矛盾又稀奇,让我想研究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季苍兰苍白的说:“是你太年轻了,未来你会遇到很多跟我一样的人。”
闻炀却笑起来,说:“偏偏我在这个年纪只遇到了你。”
季苍兰移开目光,脸色不大好,身上烧得发了虚汗,之后就开始犯冷,他往闻炀怀里缩了缩。
闻炀把他抱得更紧,用唇在额头吻了一下:“我手上沾的血已经洗不净了,我虽然一直笑,但真的挺空虚的。地狱里有你来陪我,我能开心一段时间了。”
那天夜里季苍兰烧得更重,闻炀拿来温度枪一滴,发现有快40度,连夜找来家庭医生吊水。
三天后,季苍兰大病初愈,这期间他抽了整整五包烟。
门口的保镖告诉他做好决定后去书房找Elie。
季苍兰看着保镖端着的木盘里放着的两样东西——
一支白色的小苍兰和一把枪。
小苍兰代表着他要忘掉过往的所有,加入闻炀的组织。
枪代表他不变的决心,要靠着一把枪在闻炀手上逃生。
季苍兰很快便做了决定。
闻炀书房的门被推开,他笑着抬头,目光不移地盯在季苍兰脸上,身下的皮椅微微转动,隐藏了期待,问:“你选了什么?”
季苍兰穿了闻炀留在屋里唯一一件黑色衬衣,裸露着的皮肤有点触目惊心的白,把那朵白色的花从背后拿出来,朝他走过去。
闻炀满意地笑起来,脚尖点地滑出皮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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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闻炀也仅仅是在那一刻短暂的停顿,就继续做了下去。
季苍兰的肩膀上好像被湿热柔软的唇碰了一下,也可能没有,他昏了过去。
那之后一直跟踪着闻炀的季sir消失了,组织里的所有人都知道,Elie身边凭空出现了一个叫Freesia的情人。
但说是情人其实也不大准确,毕竟没有谁会带情人去火拼现场。
不过必须承认的是,这个名为Freesia的漂亮男人能力异常出众,枪法奇准,多次舍命为Elie挡枪,又从不邀功,在组织里是堪称传奇的存在。
最厉害的是,因为他,Elie身边整整五年都没有换过其他情人。
好像除了Freesia,谁都不配站在他身边。
·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闻炀下车跟他换了位置,开门进来的时候,边坐在副驾上,边说:“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
季苍兰正在系安全带,闻言愣了一下,极其敷衍的语气:“不知道,没爱过。”
闻炀笑了一声,凑过去,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喊:“baby,老婆,我好爱你啊。”
季苍兰面不改色,掠过他的视线,指着窗外:“季涵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