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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5 章(第1页)

闻炀不断亲吻着他的额头,说:“精神分裂是真的,但是出狱前就已经好了很多。我出来的时候Siren就来问过我手里压的那批货,我才知道papa没有告诉他实情,就利用他,也利用了你和Saffaron的关系,顺势演了下去。因为我知道只要我还活着,我一辈子都要顶着“希柯夫”的身份躲在阴影里。”

“但是我不想这样,”他单手环住季苍兰,低又轻地说:“我希望能一直和你在一起,没有任何人阻挠地和你在一起。”

季苍兰没有吭声,他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没想到见到你之后还是失控了,不得已才去疗养院住了一个月。本来这些事情都不想让你知道,但后面还是瞒不住,又觉得你可能会心软,才用那种方式告诉了你。”

季苍兰找回了声音,颤了颤手,问:“所以船上的那些,都是你演给我看的?”

“不是,”闻炀争先恐后地出口,顿了顿,又说:“不全是,我其实也有点分不清了,就连你看到的那些记录,也都不全是我演给心理医生的。papa当时说只要我配合治疗就能出来见你,我才开始吃药的,出来后不想让你知道药物过敏就停了一段时间,只要情绪激动就会犯病。”

“但是我真的没有想骗你,也没有想过要报复你。”

听到这句话时,季苍兰被圈在怀里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那是我最后一次做坏事,再也不会了,”闻炀单手捧上他后颈,低沉地说:“只是开枪的那个人必须是你。如果我赌输了,那我只想死在你手上。”

“我想避开心脏的,”季苍兰抽噎着,不再挣扎,只是一味地说着:“我觉得我避开了,但是我手抖了,我之前不会抖的……”

“没事的,”闻炀更加用力地拥抱他,“我没事了,心脏修复手术很成功,不会有事的。”

他像一个为爱不顾一切的情种,就连死亡都可以原谅。

在冗长的拥抱中,季苍兰似乎是冷静了一些,下巴垫在他肩上,咽了口口水,才说:“我看到了你心理医生写的诊疗记录。”

“我知道,”闻炀说,“他们跟我说你拿走了。”

外面雨声小了下去,但还是没有停。

闻炀的手在他背后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抚着,听到季苍兰轻声问:“你什么时候知道季涵是你儿子的?”

“你开枪之前,如果我早点知道他是,符佟根本就不可能把他带走,”他苦笑了一声:“做亲子鉴定的时候我有点发病,也没想到Siren会在结果上动手脚,很固执地认定了那个结果。”

季苍兰没说话,闻炀接着说:“我听符佟说了你生孩子的事情,对不起,让你一个人吃了那么多苦。”

“以后都不会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他又弓了些脖颈,声音就在季苍兰耳边,“这一次,我们真的从头开始好吗?再也没有人能把我们分开。”

“Elie。”

季苍兰却没有想象中的回答好或不好,只是叫了一下这个名字,咬字很轻,出口的时候就飘散在风中。

闻炀贴着他的腰腹僵了一下。

季苍兰才缓声开口:“拿到那些诊疗记录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有能力在你的船上,去你心理医生的房间,还能拿到诊疗记录的人,既然不想让我看到最后那页纸,怎么会大意到不拿走下面那页?”

“现在我想明白了,”他双臂动了动,细瘦的手指攀上闻炀胸膛,脚尖微一踮起,唇瓣偏转过来贴到他耳边:“你并不是真的不想报复我。”

“在那个喷泉前你说的都是真的,你爱我,和你恨我,一点也不冲突。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个贪心的人,什么都不想放弃,就像你骗你papa你十年都不会画画。可是你知道吗?你画的实在是太好了,一点也不像一个很多年没动过画笔的人。”

闻炀在他看不到的地方,脸色冷下来,视线沉了沉,问:“为什么会这么说?”

“我只是忽然想到,你有心理医生的事情是你的保镖告诉我的,”季苍兰声音很淡,像随口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心理医生就在船上还有你诊疗记录的事情,都是你的保镖告诉我的。他们口风向来很紧,没有你的授意根本不会跟我说这些事。”

“你连这一步都给我安排好了吗?”

闻炀目光更冷,动了下贴着他后腰的手,袖口有针头探了出来,如果季苍兰有要逃的一丁点倾向,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打下去。

“如果你真的死了,最后一页能印出字的纸我根本就不可能看到,只会停留在那句【像他真的爱我】上。之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会怀疑自己曾经做过的每一个决定,每天都会对你感到比前一天更加难以弥补的愧疚,一辈子都会活在杀了你的悔恨里,再也不能去爱另一个人。”

“就像过去一个月那样。”

季苍兰落了脚跟,手臂顺势落下,环上他的肌肉紧实的腰,问:“看到我痛苦的样子,希望你还没死,但不得不接受你死了的样子,你满意了吗?”

死人永恒地留在心里,不断被梦境加冕。如果闻炀真的死了,就会日复一日被季苍兰赋予那些或许连闻炀自己都没有的东西,变得完美。

死者永生,哪有活人能和死人比呢?

“但你为什么不直接留下最后那张纸呢?”季苍兰侧了脸贴在他胸口听着跳动变快的心跳,“还是因为你太贪心了。”

“我不——”闻炀嘴边的话直接被他打断:“因为你既想让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甘愿拿自己的命去赌,但是那张纸上又有你不能让我看到的东西。有什么呢?”

季苍兰轻声问:“是血吗?”

“我没有杀她,”闻炀眼瞳紧缩了一瞬,揽在他腰间的手猛地握成拳,在短暂的沉寂后,又缓缓松开,最终垂下头:“她当时要给Siren报消息,我开枪了。”

他急促地补充道:“但是没有杀人,只是打中了她的胳膊,有几滴血溅在那页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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