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沈逸已经没有闲工夫去思考了。
他的大脑几乎全被这能把人逼死的剧痛侵占。
他想不通,如果只是拿刀割了一下,为什么会这么疼。
他当然不会看到——此时此刻,他的后背从肩头到腰际,多了条四五厘米的血口。
皮肉外翻,周围是被血染红的肌肉、筋膜组织,脂肪颗粒混杂在其中,甚至能隐隐看到下面的森森白骨。
沈逸疼到身体控制不住抽搐,四肢毫无力气,洛奕俞一松手,他便立即狠摔在地,就连爬都爬不起来。
“本来是可以考虑给你个痛快的……可惜,你不怎么听话。这次就当是我给你一个小小教训。”
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和姿态沈逸简直太熟悉了。
他也曾这样居高临下对洛奕俞道:
“你今天不够听话,一会儿自己去领罚。”
至于“听话”的界限如何,则全凭他们的心情。
进食慢了一点,走路姿势不好看,或者是穿的衣服不对等等……都可以被安上一个不听话的罪名。
这些近乎苛刻的理由,成了他们规训实验体最好的手段。
只有这样的观念根深蒂固,他们才能被更好控制,完成他们身为实验体的“使命”。
但这是不一样的啊!!!
他毕竟是人,洛奕俞只是个有名字的实验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实在是太疼了,疼到大脑昏昏沉沉,甚至有些疯癫,毫无逻辑可言。
他只是下意识觉着不该这样,这样是不对的。
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然而就在此时,洛奕俞拿着不知是干什么用的针管走过来。
他看着沈逸狼狈至极的模样,故作惊讶:
“怎么这么不小心,还把自己给咬出血了呢?”
沈逸有片刻茫然。
这才发觉嘴唇不知什么时候被自己咬破,血混着津液,牵扯出一条淡红的细丝。
他仍旧警惕,只是声音虚弱,显得力不从心:“你……咳咳,别过来……”
他眼睁睁看着洛奕俞将针管包装拆开,又抽取了一管什么不知名液体。
洛奕俞撩开他一侧发丝,找准血管位置后将针刺了进去。
他一边缓缓推入,一边低声道:“沈逸,你还记得吗?有次你们给我注射K753病毒,让我足足发了一个多星期高烧。”
沈逸痛苦至极,压根没心思听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口中溢出几个无意识音节。
“啊……”
事实上,注射病毒这种事,在他身为实验体的漫长生涯中,根本算不得什么。
也没有任何提及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