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连声音都变了调,因为谢云逐用矛尖直接将喉管也捅穿了,将它如一面焚烧的血肉旗帜般挑起,然后狠狠地甩到了祭台下!
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他解决第一个麻烦后,众人才抄着武器跑出了遮蔽物。他们就看见大佬横执长矛立在祭台边,看到他浸湿的背心之下,单薄的背部肌肉紧绷着,和平时懒洋洋的样子判若两人,简直像个战神。
“不止一个,要小心。”解决了一次偷袭,谢云逐的神色依然凝重,死死地盯着五十米开外的建筑废墟。大家一同投去了紧张的视线,便听到那里窸窸窣窣,发出了螃蟹迁徙般的动静。
一颗头、两颗头、几十颗头……越来越多的头颅从断墙后冒了出来,对他们露出了属于异教徒的苍白微笑。当异教徒们的肚子露出来时,大家发现它们的肚子都破开了一个小口,露出了或长或短的肠子——露出多少似乎与等级差异有关。
这不是三三两两的偷袭,而是一支围攻的军队。
清理者们都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口水,便听到谢云逐带着些喘的声音:“点火。”
睡觉之前大家曾预演过这样的场景,因而都还算镇定。闭上双眼与神光共感,各自的武器上便逐一燃起了火焰。又以武器为火炬,点燃了早就布设在祭台边缘的火堆。
祭台的周围早就淋满了油,火蛇在地上滋啦舔舐,很快游走一圈咬住了自己的尾巴,围绕祭台形成了一道火焰的圆环,成了他们的城墙。
那异教徒的军队没有惊慌也没有行动,随着身后传来一阵“滴嘟滴嘟”的车喇叭声,它们居然整齐划一地朝两边列队分开,恭敬地弯下了腰。
只见一辆华丽的红色兰博基尼,缓缓朝祭台“颠”了过来。
“颠”是一个恰如其分的形容,因为这辆超跑并没有在行驶,而是被八个异教徒像抬轿子一样抬着。徐宁诺本来还在地上微微抽搐,就被它们这样无情地踏了过去。
八抬大车后面,还跟着两个“仪仗兵”,手里一本正经地举着窗帘做的旗子,旗子上用红颜料画满了弯弯曲曲的大肠。
下面又垂着两条竖幅,左边写着“肠命百岁”,右边写着“血债血肠”……似乎暗示着该教具有岁月静好和重拳出击的二象性。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潇洒地靠着椅背,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摘了墨镜,居高临下地俯视众生:“好久不见啊,诸位同胞。”
来者正是消失了好几天的梁越,一反常态地风光无限、得意洋洋,好像被群蛆拱卫的苍蝇之王。
天真的黑背嚷嚷大叫道:“梁越你在干什么啊?!你醒醒!别被异教徒迷惑了!”
“迷惑?”梁越歪了歪脑袋,“你会被自己的教徒迷惑吗?”
他稍微起了些身,让众人看清了自己破开的肚子,和里面被编成麻花状的、整整齐齐富有威严的肠子。
“我现在是‘肠教’的教主,说实话,和你们已经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了。但是念着同为清理者的情谊,我愿意将教化的肠液淋于你们蒙昧的颅顶。”
“我的娘咧,他刚才说要淋什么……”傅幽惊恐地捂着自己帅气的发型,素来胆大的他都不由后退了一步。
“肠教是什么鬼?”鑫磊捏着鼻子大骂道,“谁他妈会信一截肠子?!我都闻到大粪味了!”
“呵呵,你们是不是以为我被副本同化了?”梁越倨傲地晃着脑袋,带着怜悯看向露出反胃表情的众人,“不,我依然是清理者,同时也是这些迷途羔羊的领袖。我找到了另一种通关方式,不用九死一生地做任务,也能笑到最后。你们的思路都错了,来吧,加入我吧,加入肠教吧!”
没有一个人听信他癫狂的话语,黑背绝望地喃喃道:“这家伙已经疯了……”
“我疯了?哈哈哈……不清醒的是你们!因为你们背弃了腹中的‘第二大脑’,所以永远无法看清世界的真相!”梁越的情绪激昂,忽然将肚子挺向天空,然后开始猛甩他的肠子!
底下的信众立刻开始躁动,跟着做起了这诡异的仪式,将黏腻的□□甩得到处都是,躲在火焰保护后的清理者们虽然没沾到,但纷纷感觉心智受到了极大污染。
谢云逐心里一动,戴上墨镜跟着看向天空,发现那轮永恒不灭的太阳,好像也跟着颤动了一下,虽然只是极小的波动,但依旧被他察觉到了。
肠教的仪式,为什么会让太阳产生反应?
他一边思索,一边拾起地上的一把弓箭,以神光点燃箭镞。然后拈弓搭箭,将弓弦拉成了满月,右眼凝神瞄准,摇晃的银耳坠映照着烈烈火光。
“啊,等待吧——等待肠神破开天空的覆膜,重临这片黑暗的大地,”梁越已经在狂舞中走向癫狂,摇肚晃肠地喊道,“将我们引领至永恒的蠕动、消化和排泄!”
“咻——”
火箭破空而来,仿佛一道从地面窜起的火流星,精准地射爆了梁越的脑袋。
诡谲的仪式仿佛被按下了禁止键,世界一瞬间安静极了,所有的异教徒都停止了扭动,不可思议地看向了祭台,而祭台上的清理者们,也目瞪口呆地看向了谢云逐。
“喀拉——”梁越那烧焦的脑壳裂成了两半,里面流出来的不是脑浆,而是一坨肥腻的肠子。
而谢云逐没有理会任何关注,心无旁骛地搭上第二根火箭,深蓝的眼瞳中闪烁一点寒芒。
“咻——”
转眼间第二声弓弦崩响,箭矢脱手,走在最前面的异教徒应声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