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h,Ibelieveier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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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Bay:
见字如晤。
今日阳光正好,我正和几位朋友在学校草坪野餐。
许多树木尚未完全进入生长季节,但它们已默默从冬季的休眠中苏醒,自心深处有些许被唤醒的生机,刻镂着斑驳的树干隐约透出点新生的绿意。
青绿色的春天就要来了,正在生长的事物、即将到来的人。
早上睡醒,你回复了我昨日的问题。你说你从来没有跟人建立过亲密关系,答应我是想用一生的时间来弄清楚这件事情。
一生,多么美好的词。
执着于你多年,我也从来没有奢望过的词语,从你口中吐出时,我竟也没觉得有多轻率。因为认识你这么多年,我从没有(也没有从你同学朋友的口中)听到你哪怕一句的应允。
你会在你同学要你随手拿一瓶水的时候,义正严辞地叫他自己拿;羽毛球就正好丢在你面前,同班女孩撒娇让你捡一下的时候,你也只会装作没听到,匆匆走过去;给你递情书或者跟你表白就更夸张了,你会直接拒绝或者是像教导主任一样批斗一番,到最后说什么「请不要再花时间浪费在这种无用的小事上,现如今还是学习最重要」这种鬼话。
所以我很高兴,对于我的袒露你拥有这种正面积极的回应。我也为自己感到骄傲,因为昨日对你的开口,是以我浑身上下所有的勇气了。
我知道,如果我不能请求得足够快,我就会被拒之千里。
在你保送中科大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你都没有再发动态。我既看不见你的人,也得不到你的消息,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有时我会看着跟你的聊天框发呆——那是我们高中生涯仅有的联系。
我总觉得我们只缘悭一面,然而事实果真如此。我想,是我每日的祈祷都被天使们听到了。才是一面,我们的关系就有了质的飞跃。
自你答应我这个可以说是过分的请求之后,我便要走进这间只收藏你这件艺术作品的展览馆,开始近身缓步欣赏你的过程。
我们约好在我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见面,一下课我就奔向了TamperCafe。距离约见还有一段时间,我吃了几个甜甜圈填饱肚子,又去附近图书馆逛了逛。
在坐标靠向北边的书架前我流连许久,随手抽开一本书,书里写:「所有的情书都是荒诞的,不荒诞的话就不是情书了」,翻译成中文是这个意思,也不知道准不准确,但就是想翻译给你看。
因为你,我从初中开始便写日记,与其说是日记倒不如说是写给你的情书。
但我那时可没理由真的写一封情书给你,因为你根本不认识我。
不过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我常听很多同学谈论有关你古怪性格的轶事。
但如果知道你会答应跟我在一起,再回到以前,我应该会给你写更多夸张的情书。
你是洗了头才过来,发尾还是湿漉漉的,很乖,像是某种安静的巨型哺乳动物(常常侧躺在地上斜睨着眼懒洋洋地晒太阳的那种)
我之所以会有这个想象,纯粹是因为每次我们同上体育课时,老师宣布自由活动后,你总一个人躲在大树下看书,从来不跟人交流。
同学都说你很高冷,不屑于跟别人讲话,所以原本想上去跟你搭话的我也退却了,只能招呼朋友在离你最近的篮球架下打篮球,边打篮球边看你。
在咖啡馆,我俩眼神接触只谈论了几句便开始各自打开电脑干着我们各自的事情。
原本可能需要花上一周甚至更久的作业,在面对你这个纯粹光景后效率飞升。
我不敢展露太多对你不堪又下作的欲望,只好借由看电脑的功夫不断瞟向你,两眼贪婪成性,我的目光几乎是带着某种快慰,聊以慰藉欲望你接近十年的我自己。
我该如何形容这份心情?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厚重的黑桃木桌面上,斑驳的光影在木纹上跳跃。
恍若一抬头,整日只出现在我梦境里的人,竟然真实地坐在我眼前,距离我几英尺,而我却无梦相赠。
你手打键盘的声音很大,我开玩笑说是不是手大的人劲也大,你狐疑地皱起了眉头,说你不知道,但下一秒你牵住我的手,说可以让我感受一下。
然后我体内的某颗超新星轰然爆发,释放出光般震撼,照亮我一整个身体。
后来你嫌咖啡厅吵,想换个地方。我问你:“那去酒店怎么样?”其实当下我说出这话时,我自己是很懵的,就是下意识地这么说,并没有考虑那么多。
索性你也没有多想,立马就答应了我。
我记得那次临别前,我偷偷亲了你一下,那时没敢观察你的表情就飞快跑走了。不是因为我害羞或者是不好意思什么的,只是我怕我再看到你不知所措的表情,我会更想亲你,因为你实在太可爱了。
你跟我在路灯下告别,等你一转身我就回头望你,那瞬感觉你的身影就好像一把锋利的匕首。
月光暗昧,路灯昏庸。我很好奇,你怎么就可以如此轻易刺破这无聊的夜色呢?
Yash
2016。0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