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终于给出卡的席渊只觉得心情畅快,大步离开,纪清没能插进入一句话,只能看着席渊就这样离开。
收回视线的纪清把手中的卡拿到眼前看了看,然后从床头柜子的抽屉里又拿出一张银行卡。他看着自己两只手分别拿着的一张银行卡,失笑,自言自语地说出刚刚没能说出口地,“但是,席老先生已经给过我了啊。”
实际上,在纪清来到席家的第二天,席伯安就把纪清叫过去,给了他这张卡。
席渊不在,自然不知道这件事。
纪清到现在跟蕴宝出去买书或者逛街,身上带的现金就是来自席伯安给他的卡。
虽然很无奈,但是事实就是,原来的纪清每月只有少少的生活费,他的钱都被钱琳把控,包括后来自己打工挣的钱。
而就在纪先生穿来的前些天,纪清因为婚约的事情,新的生活费钱琳没给,打工的工作也被钱琳搅黄了。
纪清的钱,只够他勉强生活到来到纪家。
“说起来,是不是该找个赚钱的方法了。”
纪清曾经正经的工作是个中学教师,但也不仅仅是教书先生。他本来就是家道中落的前小少爷,即使他们后来称不上大家族,几代的积攒也还有些积蓄,不然他也不能在十几岁的时候出国留学。而且纪清的笔杆子也十分厉害,写文赚稿费,也攒下不菲的稿费。就算他总是做些散尽家财的行为,曾经的纪先生也一直算得上小有家资,不曾为钱发愁。
纪先生突然觉得,懒散了这么多天,好像确实该想想在这个时代做些什么了。
不过,纪先生是个想的开的,也不会觉得自己目前被席家养着如何,本来这也是纪清接受婚约承诺给他的条件的一部分。除了保留席渊的合法伴侣这一身份,席家保证纪清的生活自由,以及金钱自由。
看着是他替原来的纪清履行了这婚约,在‘落魄’贫穷的现在,自己那么少少地花费一些,也是可以的吧。
纪清的视线落在被他放在床头的,来自席渊的那张卡。
至于多出来的席渊的这个,以席渊的性格显然也不会要回去,那自己就写副字送给他吧。
以前自己偶尔没钱用,也会有听到风声的富商老板之类的人上门,带着钱票来,求副字。有时候是让他写个招牌字,或者不拘是什么的对子或文章,钱留下给他做润笔费。
其实就是接济他生活的意思。
纪清微微有些怅然。
民国的时代虽然黑暗而艰难,但是一直以来他也收到太多的善意,就像黑暗中亮起的星子,让他不会迷失方向,也让他想要为这个时代做些什么,寻找出一条通向光明的道路。
如今,这些人和事,都流于时间了,只有他自己,在这个光明,也陌生的时代独自走下去了。
*
因为想起了过去的事情难免郁郁,兴致不高,纪清干脆埋头在书房写了一下午字,不仅写出了给席渊的,家里人手分一份都绰绰有余。更多地,是纸上大开大合,宣泄情绪的墨迹。
等到纪清彻底感到畅快,把笔洗过重新放回架子,时间已经快指向晚饭时间。往常这个时候,他经常牵着常蕴的手在外面的小道散步,听着稚子天真的话语。
想到席常蕴,纪清想到,刚刚他专注写字的时候,好像蕴宝有进来又被带出去。这个最近已经习惯黏着自己的小尾巴也不知道有没有不开心,纪清笑了笑,决定去找他,晚上给蕴宝讲故事哄哄他。
而且,那些儿童的绘本,在纪先生看来天马行空,也十分有趣。
没人会不喜欢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宝宝,至少纪清不能,所以他心情愉快地下楼去找人。
纪清一路顺着楼梯向下,虽然是傍晚,此时的席家也安安静静的,看不到人。已经开始亮起灯光的屋子,和窗外夕阳的余晖辉映,是一副黄昏无限,但让人心情畅快的风景。
在纪清快走到席常藴常在的玩具房,突然两个人的对话,不经意地传入他的耳中。
“那个纪清,到底是什么人?他就真的这样成了这家的主人,还是席渊,那个二少的新太太?”
“听说是个完全没有背景的人,怎么被席老爷子看上的?突然成了豪门媳妇,每天那么悠闲,还真是让人羡慕。”
是纪清并不熟悉的声音,大概是家里的阿姨之类的。而显然,他们以为四周无人,在讨论自己的事情。
虽然纪清在席家的日子确实清闲无人打扰,但是他的出现,其实确实是个惹人注目的大新闻。
纪清停下脚步,以免双方撞见尴尬,但是,他也确实有些好奇对方会怎么说自己,悄悄地藏在角落里,听起来他们的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