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的蕴宝。”于是纪清也这样说了。
“嗯,就像现在的蕴宝。”纪清的比喻把席渊逗笑了,“这么说的话,我还不如蕴宝,蕴宝现在还有你这个小叔叔天天陪着他。”
“那你呢?你生病的时候,有人陪着你吗?”
毕竟,他见过以前的钱琳,在他们家出事之前,那是个标准的温柔的主妇,而且她也不是一下子变成现在这样。
至少对曾经的纪清,钱琳还有几分母亲的温柔吧。
就像自己想象的母亲那样。
这样想着的席渊突然强烈的好奇起来,但是他没有听到纪清的回答。此时已经躺下的纪清,呼吸清浅,好像已经睡着了。
只是,在席渊要凑过去确认的时候,纪清突然开口了。
“我生病的时候,没有人会陪着我。”
纪清确实快睡着了,药效让他的头昏沉沉的,所以他下意识说起了自己以前的事,不是原来生活在这里的纪清,而是自己的事。
那个年幼失去父母后,跟着伯父生活的纪清。也许他和席渊是相似的,在生病的时候都没有家人的陪伴。
只是不同的是,纪清没有过期待,也不曾在意。他知道能有一个容身的地方,已经是值得感激的。
“我从小身体不好,经常发烧,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就在木板床上吃了药躺着,没有人会来看我,我也不会去医院。稍微好一点,我就起来看书,写字,虽然头有些晕,但是这样会让我稍微感受不到身体的痛苦。好在发烧也不会让我死,熬过几天,身体就好了。”
“所以,生病没有人陪着,我已经习惯了。”
后来即使他有了关心他的很多友人,早已经习惯自己照顾自己的纪清,也不习惯别人照顾陪伴他。
“所以,你的照顾,我觉得……”
很新奇,也很开心,尤其是在这个触目都是陌生,走出去都让他觉得不真实的世界。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纪清之后的话的席渊终于确认,这个半夜突然生病折腾自己的人终于是睡着了。
但是席渊过了好一会儿才动了动,靠近给纪清拉了拉被子。
不过他没有躺回去,而是手臂侧撑着,观察着此时睡的安稳的纪清。
“说这种话,是要我同情你吗?”
这人还真是,一直无意识地做些让他在意的举动,说些让他触动的话。
但是不得不说,纪清成功了。
“真是的,也不知道我们席家这么多年关照你,反而把人关照成一个小可怜了,真该跟大哥说说。”
席渊下意识俯身凑近看,只觉得此时睡着的纪清,连因为生病不安颤动的睫毛,都透着可怜劲儿。
他的视线又不自觉顺着纪清的脸滑过,看他过分白皙的皮肤,柔和的线条。即使此时这个人睡着,他的脑海里已经自动浮现他睁开眼睛看人的样子。
“难怪这么可怜。”席渊突然说了一句。
纪清看人总是带着温和的笑意,说话不紧不慢,浑身上下温吞得不得了,可不就是好欺负的样子。
纪清虽然睡着,大概感觉到某人说自己坏话,一只手突然就抓住了席渊的手腕。
略带灼热的温度像是突然烫了席渊一下,他盯着握住自己手腕的白皙漂亮的手指,视线像是黏在从睡衣里露出的纤细手腕。
就和此时安静沉睡,微微带着病态的纪清一样,纤细,脆弱,又漂亮。
席渊另一只手突然握住纪清的手腕。
他应该把纪清握住自己的手拿来,席渊想。
但是最终,席渊还是松开了手,就这样保持被纪清握住的姿势,慢慢睡着了。
而等到后半夜,两个沉睡的人无意识地靠在了一起,被握住手腕的那个,像是保护般把人圈在怀里。